她的肌膚如玉,唇豔似血,似乎越發的妖冶嫵媚,然而神情清冷,明眸似是浸上一層薄薄的霧氣,看不清,猜不透。
素色的靴子踩在鬆軟的白雪上,竟似一點聲音也沒有,四下無人,一片靜寂,天地間只聽得見雪花飄落時輕微的簌簌聲響,清媚緩步走入了撫顏閣。
鳳若此時遠在京城中,對於朝中的一切事務,全是由她負責打理,然後整理成書信飛鴿傳來,她的確是個忠心的下屬,為了傲寒,任勞任怨的將自己的青春全部付於暗門的黑暗與爭奪之中。
清媚撩開了那張紅梅傲雪圖,按下機關,旁邊的牆便翻轉著開啟,露出密室的門,清媚緩步走了進去,似乎對這裡瞭如指掌。
四周潮溼的牆壁與地面上,爬滿了密密麻麻的毒蟲蛇蟻,手掌大的蜈蚣慢騰騰的爬著,卻始終停留在清媚三步以外,不敢靠近,她的白衣在暗黑的密室之中映出一片朦朧的亮痕。
開啟靠牆的小櫃,那裡堆滿了各色的瓷瓶小罐,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裡面裝的應該是各種蠱毒的解藥,雖也是用毒蟲提煉而成,但卻能解了那些人身上中的蠱,讓他們擺脫被人操控的掌握。
身後傳來一陣輕響,清媚轉過身,傲寒站在門邊,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媚兒,你在找什麼?”
清媚眼中的驚詫一閃而逝,然後便平靜下來,淡淡的答道:“沒有,我只是好奇進來看看。”
“你是怎麼發現這裡的密室的?”傲寒輕輕倚在門邊,眼裡毫無半點不悅,彷彿跟她在聊著今天的天氣一般淡然。
清媚緩緩的揚起唇角:“剛剛無意發現的。”
“看來這裡的機關太不隱蔽了,”傲寒微微笑道,“應該再改改。”
“不錯。”
傲寒靜靜的看著一臉淡然的清媚,如果是以前,她一定會很驚訝的看著他,然後不斷的解釋為自己開脫,而現在,她卻似乎毫不驚慌,臉上的神情淡得無緒,倒是讓他越發看不透她。
輕輕嘆了一口氣,傲寒走了進來,牽起清媚的手,她的手很涼,涼得幾乎沒有溫度:“我有事要給你說,先出去吧。”
京城今天發回的飛鴿傳書,他將那信翻來覆去看了許多次,竟不知道怎樣向清媚開口。
她,如果知道雪衣……
清媚安靜的任他牽著她走出了扶顏閣,如同她小的時候,安靜而又乖巧的跟在他身邊,只是物是人非,一切都不再像從前那般簡單溫暖,他手心傳來的淡淡溫暖,似是永遠不能像從前那般溫暖她的心。
“你在京城讓冠仲冠海佈署的一切,被我掐斷了。”傲寒一邊走,一邊給她說著話。
清媚眼裡微起淺淺的波瀾,慢慢的翻卷成無盡的洶湧,最後終究平靜下去,如同一汪清泉:“嗯。”
“我必須要手握天下,這是我近十年來的策劃,我不允許任何人將它打破。”傲寒仍然不緩不疾的說著,語氣溫和,彷彿他面對的不是背叛他的清媚,而是忠心不二的下屬。
“嗯。”
“拔除了朝廷中我安排的那些人,還有一些你不知道的人,他們分佈得很廣,是我在這數年來安排下來的,若真要全部拔除,恐怕很是費力。”傲寒牽著她緩緩的穿過梅花林,紅梅已經開了,一眼望去,滿眼芳菲美不勝收。
清媚沒有說話。
“除了鳳若,沒有人能推倒我的勢力。”傲寒微笑著看她,“所以,下次不要去那裡了,那兒很潮,對你身體不好。”
清媚停下了腳步,他的語氣仍然柔和得暖熙,然而在這樣的情況下說出來,卻讓她感覺到無盡的寒意。
“我知道這一切遲早瞞不過你,沒想到這麼快,”清媚終於說了話,靜靜的看著他,輕風襲來,吹落陣陣花雨,清媚出塵的容顏在片片飛花中顯得極不真實,“寒為什麼不殺了我?”
“我說過,不管遇到什麼事情,我都不會傷害你。”傲寒看著清媚毫無波瀾的眼眸,輕輕揚起唇,“這句話,是真的。”
清媚的唇角也輕輕的彎了起來,勾出一道漂亮的弧:“謝謝。”
她已經沒有親人了,如果他願意讓這個謊言一直圓滿,她便相信他,相信這世間僅存的溫暖。
有個黑衣人飛快的掠了過來,常年除了接任務甚少與外界接觸的暗門有了新的客人,無花門門主花流雲。
他直接點姓點名的說要見暗門少主清媚,他說他來找他的主子。
清媚在暗門的碼頭邊見到了一身紅衣嫵媚陰柔的花流雲,他的身後跟著數十個穿著豔麗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