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溼濡的唇舌將自己血絲舔盡,目光卻一直落在它身上,深沉而幽黯。幾乎同時,它的前腿撐起,銳利的爪尖緊緊抵著身下墊的軟裘。
“呼——呼呼——”低吼自它嘴裡逸出。腰背躬起,是獸類面對危險時的標準動作。可惜它明明眼神憤怒得彷彿要撲上去撕碎他,但自它的傷愈後他便開始連日照三餐往它體內注入藥液,現下它的身體一絲力氣也使不出來。
桐沢奈生呵呵低笑,這孩子的眼神總像會說話似的,分明在罵著他。紅唇一掀,把它的身體抱起來,在它耳邊低伏下頭。它微弱的掙扎自然消失在他的掌控裡,只剩下微微的顫抖,只是眼神倔強地瞪著他,半分不肯服輸。
“哎呀,可惡的傢伙!!!”他突然低斥一聲,似乎怒了。它怔了下,抬起眼,男子淡笑的顏面依舊在那,卻從薄唇裡吐出了毫不留情的殘忍話語。“……殘酷!無情!冷血!自私!虛偽!”
它咬緊牙關,連眼皮也垂下,對突然發飆的男子不理不睬。他的表情卻驟然柔和下來,以拇指磨蹭過它毛絨的嘴角,淡淡笑了。
“小可愛,你心裡一定在這麼罵我吧?呵呵——”
原來這男人會有自知自明嗎?哼!它甩頭,避開了他的拇指,眼神裡全是不屑。
他繼續笑,將它舉高到與自己平視,鼻樑上架著的銀細邊眼鏡右側滑過詭異的藍光。語氣很輕很柔地問:“吶,小涼夏,我記得我好像給你打了聲音恢復針,可是直到現在,你始終一句話也不肯跟我說。是……不屑,嗎?”
蓬鬆的耳朵樣毛絨很長,垂下來幾乎全蓋住了它嘴角兩側,像只可愛的幼犬在垂頭喪氣,耷拉著耳朵。外形是隻幼犬,其實內裡的靈魂卻是靈性的。
日暮 涼夏紀。
它垂下眼睫,依舊對他默然不語。
眼前這心理變態的男人,表面上幫受了重傷失血過多的它療養,卻也一再地以藥物來禁錮它的身體。意味不明的傢伙。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個男人似乎也知道了日暮家絕不外傳的秘密。
桐沢奈生的眼睛一斂,臉色沉下來,無形的冷意開始散發,如刀峰邊沿流出的鋒利殺氣,濃重地彌散開來,臉上卻依舊留著薄淡笑意,優雅而魅惑。
可惡!它的耳朵尖豎起,不耐地瞪了他一眼。就是他這付總是淡嘲的笑容,讓它不爽!即使健忘如它,也絕對忘不了他出場時的情景。那天在濃重的血腥氣裡,門外忽然飄進來輕淡旖旎的花香,還有瑰紅的花瓣,而後多了她所不熟悉卻似曾相識的人類氣味。
正處在昏迷邊緣的她掙扎著睜開眼,視野中只看到一雙男人的皮鞋踩著穩妥的步子走進來,而後是少女細瘦的小腿擋在她身前。不到半秒的時間,少女癱倒在地。
最極致溫柔的玫瑰花香裡藏了毒霧。即使是半妖的她,在失血過多的狀況下,身體也被毒霧侵入太多,渾身冷麻。
皮鞋跨過少女的身體,慢步踏近倒下的她。
淡笑的男音響起:“哎呀,小涼夏,礙事的傢伙終於走了吶。”
“你……是誰?” 她眨了眨眼,努力想要保持清醒。可是眼皮,快睜不開了。不行,不能暈倒。這個人身上有很危險的氣味,心裡有種不安的預感,也許不反抗的話,也許便再也見不到他們了。明日,媽咪,爸比,還有……
男子俯下腰,大掌伸過來捏起了她的下巴尖。動作並不溫柔,幾乎是狠狠扳起了她的下巴尖,男子的拇指上傳過來的溫度冰涼徹骨,讓意識暈糊的她身體一顫,打了個冷噤。
“你……是誰?唔!”
溢血的唇角被冰涼的拇指抹過,而後男子的唇湊上來,同樣的冰涼徹骨卻奇異地柔軟,這麼密密實實地堵住她的氣息。全是,玫瑰花的味道,甜蜜和旖旎的花香太過濃重之後,卻令人無比厭惡和憎恨。
她眼前一黑,徹底昏迷過去。再醒來時便已經是在保溫箱內,而這男人在旁邊好整以暇地打量它。半妖由人恢復成妖身的過程,想必這男人已經看在了眼裡。
它眼前一暗,桐沢奈生的手掌摁在它背上,不知何時居然把它整個腦袋摁在胸前的衣料裡。隔著黑暗傳來他溫柔而危險的聲音:“親愛的小涼夏,在面對我時,你居然走神?呵呵——”
他低笑,從胸腔裡逸出來的笑聲低沉無比。
它身體一僵。
“你,到底是誰?”
終於逼出了那輕而脆的女音,桐沢奈生笑起來:“你終於肯跟我說話了,小可愛?”
女音咬牙切齒。“不要用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