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頭,幾乎要咬牙切齒:“他莫明其妙地把我約出去看花,然後說了什麼莫明其妙之類的話,然後就自己跑掉了。你說我是不是真該好好海扁他一頓學長?”
“安貝魯終於向你告白了?”
“……嗯。那個傢伙,好像是認真的。”
“那你是怎麼想的呢,小涼夏?”
“啊?”她有些驚訝,怎麼人人都問她這個問題。她是怎麼想的?她也搞不清楚,但誰又清楚。
她沉默下來,臉色怔忡。
玖蘭樞看著她許久,瞳眸漸漸被空氣裡的水氣燻溼,起了一層霧意,連帶著眼底裡的什麼東西也模糊不清了。
“聽從你的內心吧,小涼夏。這種事情,我也幫不上忙了。”
喜歡這種事情,誰也幫不了誰。更何況他私心裡,他私心裡……玖蘭樞抬手捋過被風撩亂的劉海,垂了垂眸。他也是有私心的,怎麼可能親手把自己喜歡的女孩子推到另一個人面前。
她還站在那裡發愣。
天色已經暗下來,夜風頗涼。
他拍拍她的肩膀,“小涼夏,你還是回家吧。黑主學園的夜,很危險,不適合你一個普通人類。如果我今晚能見到安貝魯,會幫你轉告一聲……”
她耳尖一聳,猛然瞪著他:“如果?學長,你們不是同班麼?”
玖蘭樞說:“安貝魯已經一個多月沒有來過學校了。”
番外:回憶之殤(3)
春天過了一旬日,積雪也融了,雖然還有些冷,但比起前段時間已經暖和許多。
她還是沒見著他,他連學校也沒去,而她也不知道要怎麼去找他。因著心情煩悶,她在道場狠狠練了刀,然後靜坐冥想,可這樣還是不行。在大宅裡來回走動坐立難安,於是有女僕便建議:“日暮小姐,外面天氣晴朗,玫瑰開得很美,您可以去看看。也許心情會有所改善……”
出了門來,奼紫嫣紅一大片的花海,花雖美,葉下卻藏了刺,無人敢進去走一遭。她找了花剪,截了一大把玫瑰花枝,而後坐在石階上機械化地修剪刺與葉。
她母親對玫瑰花過敏,而她卻是極喜歡這種瑰豔的植物。花有多妍麗,刺便有多扎手,疼得很。指尖上被刺破了多少個傷口,出了幾滴血,而後疼痛入心。
她嘆了口氣,停了動作發呆。
晚風輕軟,空氣裡瀰漫開浪漫的氣息,有些甜蜜的誘惑。牛奶歌的鈴聲響了,接起來,漫不經心地說道:“Hello,I’m Ryohanaki……”
電波送過來溫柔甜軟的女音:“小兔,是我,媽咪。”
世上有兩個會叫她‘小兔’的人,一個是至親的媽咪,一個是他。
她怔了怔,展開笑顏,“媽咪……嗯,我很好。呵呵……嗯,神社的御神木開花了?啊啊啊,好期待吶……誒,什麼時候回去?……我也想早點回家啊,可是這邊的課業時間跟日本不一樣的……什麼……我明白了……明日下機的時候我會過去接他的,呵呵……嗯,我也想念他了呢……”
她結束通話電話,坐在門口的臺階上呆一呆。
加長型林肯穿過偌大的花園,停在階下,很快有管家下車畢恭畢敬地開啟車門,而後西裝革履的男人長腿跨下車。灰紫發,灰紫眸,眼角一點淚痣,整個人散發著灼烈如太陽一般的氣質。
他看到她蹲在那裡,笑了笑,“小涼夏,怎麼待在這裡不進去?”
她沒有起身,仰起臉便彎了彎唇角,“大叔。”
他的臉色變了變,撩撩額前劉海,嗤笑一聲,眼睛裡有危險的亮光。循著石階上來,彎腰手搭上她的肩膀,嚴肅道:“小涼夏,本大爺翩翩俊秀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堪比少年朗,所以……”略頓了下,正色說道:“不要叫我大叔。”
“跡部先生。”
“小涼夏,這樣叫太生疏了。”
“景吾先生?”
“沒大沒小,不要直呼前輩的名諱。”
她擰眉:“跡部君。這樣總行了吧?”他再吱吱喳喳個不停,她一拳揮過去!就算他是她的房東,吵得她心煩了也一樣打他個滿地找牙!
所幸男人終於住了嘴,坐下來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打量她。“哎——幾天不見,小涼夏似乎變得更加漂亮了。”
她撐著臉,轉開眼,道:“大叔什麼時候變得嘴巴甜了?在我面前可以把你哄其他女人那一套收起來,對我不管用的。”
“哎,你這小鬼!”他大力地揉了揉她的頭,“啊,甜言蜜語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