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覺地沉沉睡去。
半睡半醒中,似乎被什麼魘住了,頭腦一直昏昏沉沉。
“三國似夢天下亂,自在飛花逐水流,一縷香魂隨風逝,涼州鐵騎入京都……”
“何處來,何處去……何處來,何處去……”
牽著一頭小毛驢,那個青衣童子離去的背影,一切彷彿電影的倒帶一般在我腦中重現。
我猛地睜開雙眼,額前冷汗涔涔,手心裡也是汗溼一片,這才驚覺自己竟是做了夢惡一場。
抬眼看了看四周,一片漆黑。
已經入夜了麼?看來我這一覺睡得真沉。
抬頭按了按有些痠痛的額,我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還握在手中的小巧酒瓶,我的酒量一向不差的,雖然算不得千杯不醉,十幾杯還是不成問題的,怎麼這桂花釀只是輕輕抿了一小口便這麼厲害,足足讓我睡了一整天?
心下隱隱有些不安,我忙下了榻,腳步有些虛浮地出了門,剛出房門,便見樊稠一臉不安地在門口走來走去。
“樊稠。”抿了抿唇,我突然開口道。
樊稠似乎被我嚇了一跳,隨即回過神來看向我,有些訥訥地道,“小姐醒了?”
“睡了一天,都有些餓了,你知道我最怕餓了,午膳時怎麼不叫我起來。”隱下心裡的不安,笑了笑,我道。
樊稠看了我一眼,沒有吱聲。
“仲穎呢?還沒有回來麼?”看了樊稠一眼,我問。
樊稠的臉色微微一變,我心下有了些數,難怪今日回府便一直沒有見到他,如今想來,從我一進府門開始,樊稠便是面有異色的。
“仲穎不在府中?”有些試探地,我道。
“樊大哥。”正在樊稠張口欲說時,鈴兒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我回頭,看向走廊拐角處,鈴兒正一臉怯怯地站著,晚風吹過,拂起她鬢角的亂髮,我見猶憐。
只可惜,雖然這一招在我眼中看來可笑至極,但我卻是在樊稠眼中看到了不折不扣的憐惜。
樊稠終是沒有吱聲。
“鈴兒,見過仲穎了麼?”笑眯眯地,我乾脆直接問正主兒。
“大人的行蹤,又豈是鈴兒能知道的?”一臉的柔順,鈴兒道。
“鈴兒不是仲穎房裡的人麼?仲穎這麼疼你,你又豈能不知?”看了樊稠一眼,我道。
果然,鈴兒臉色微微蒼白起來。
看來董卓說得果然沒錯,鈴兒最大的錯誤便是對樊稠對了真心,所以這便是她的軟肋。
如果你確定要做一個亡命之徒,那麼切記要管好自己的心。
否則,便會萬劫不復。
“仲穎在哪兒?”微微咬了咬牙,我道。心裡的不安愈發強烈起來。
庭院裡一片寂靜,帶著初春的鳥嗚。
“朝廷昨夜來了緊急文書,逆賊張角兵犯幽州,幽州危急,要大人帶兵前往相助!”半晌,樊稠終是開口道,“大人一早便已帶兵出城了”。
一早便已出城?
眼神微微一凝,我森然開口,“為何要騙我?”
樊稠看了我一眼,忙道,“不要責怪鈴兒姑娘,她只是不想你擔心而已,而且大人也的確下令暫時不要跟小姐提起此事的。”
看了一眼站在我面前陰晴不定的鈴兒,我強行抑住心裡面的慌亂,看著她的眼睛緩緩開口,“鈴兒,事情不是這麼簡單,對不對?你還做了什麼?”
鈴兒看了我一眼,沒有開口。
“鈴兒,就算五前來你從未真心對我,但五前年,在地痞手裡救回你的我是真心的。”語氣帶了一絲慌亂,我一手捉住她的衣襟,“告訴我,你還做了什麼?”
嘴角微揚,鈴兒溫柔的表相終於有了些裂縫,“純兒,是我的妹妹。”
微微一愣,我錯愕地看向鈴兒,“你說什麼?”
“純兒……那顆掛在城牆上的人頭,是我的妹妹啊!”眼裡滿是不可遏制的恨意,鈴兒反手一把抓住我的肩,大聲道,聲音尖銳得可怕。
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我手腳冰涼,“所以?所以……”
“大賢良師救了我們姐妹,若不是他,十二年前爹爹慘死於董卓那狗賊手中時,我和純兒早已流落街頭!”鈴兒尖叫,眼中滿是令我心驚的恨意。
我怔怔地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爹慘死於這狗賊手中,我忍辱負重,不惜委身於他,卻不料這狗賊竟是一早便知我的企圖,汙了我的身子不說,還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