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始終是另有顧慮。
只苦於無法向他坦言。
卓無憂聞言,失望之情大增。
不經不覺夕陽已沉下西方,地平線上只留著一絲微弱的餘暈。
就像卓無憂的心,沉得不知所蹤。
相對無言。
其實,若夢對卓無憂也甚有好感,而且這個多月來相處得很是融洽,言談間亦甚為投契,雖未有濃厚的愛意,但無可否認亦暗暗產生了一份異於朋友的感覺。
一點點愛。
她就是察覺到這點,所以才提出離開。
因為她的生命,早已獻給了一個人。
從那一刻開始,她的生命,已不再屬於她。
她不想將這悲哀給卓無憂。
不想令他惹上殺身之禍。
她,不想……
良久,卓無憂終於打破寂靜,向若夢提出了一個最後的要求:“我……明白你既然決定離去,必定有你的苦衷。但,個多月來的相處,相信我的……心意,你也……明白了吧?而我覺得,你對我也非……毫無感覺……”
卓無憂用盡了畢生最大的勇氣,坦言示愛。相信即使面對武功比他強十倍的對手,所需的勇氣也沒有比說出這番話來得大。
若夢聽後異常感動,甚至有股想撲上去擁抱著卓無憂的衝動,但她極力抑制著自己。
卓無憂窘態盡露,但仍鼓起勇氣繼續道:“我知你去意已決,但不知可否答應我最後一個要求,我只想你再多留十天,只要……能再與你相處十天,我便……再無所求……”
莫說是十天,就算要她一世留在此她也願意,只可惜她的一生,從未試過可以自己決定要走的路,今次,也不例外。
她也不知何以會起了這念頭,倏地感到面上熱力上升立即低頭把秀髮垂下遮掩著,並道:“卓大哥對我恩重如山,你的要求,我又怎能拒絕,我……就多留十天才走吧!”
卓無憂聞言大喜,竟忘形地牽著若夢的手,道:“那太好了!”若夢沒有實時把手抽回,卻羞得把頭垂得更低。
只可惜卓無憂的視線被若夢的柔長秀髮遮擋著,看不到秀髮下首次展露的笑容。
自她懂事以來,第一次露出的笑容。
打後的十天,除了晚間睡覺外,卓無憂與若夢可謂形影不離,起初的兩天,若夢對卓無憂仍有點拘謹,但卓無憂事事以禮相待,而且關懷備至,若夢終於能放開懷抱地接受她。
而且她也明白,她一生快樂的日子,可能就只有這十天,十天之後,她便要把她的生命及自由歸還給“那人”。
因此,她也異常珍惜這十天。
二人就像是一對沐浴於愛河的情侶,相對的每一分每一刻也是甜蜜、溫馨的。
在這十天裡,卓無憂帶若夢踏遍隱寶山的每一角,派中的事務,也暫時交給凌真打理。
在美若天國的隱寶山裡,迴盪著一片醉人的旖旎,彷佛茫茫天地間,就只得他們二人。
可惜,世上有一種東西,就是連神魔也不能控制,那是——時間。
這刻,已是最後一夜了。
與十天前同一個地方,二人同樣相對無言。
他們也明白,黎明一到,他們便要分開,更可能從此再會無期。
終於也是由卓無憂打破沉默,率先道:“若夢,雖然我知這請求很過份,但我不得不說,你……可否不走?”
若夢輕輕搖首。
卓無憂苦苦追問:“究竟有甚麼理由,令你非走不可?”
若夢眼神迷惘,語氣幽沉的道:“我……不能告訴你。”
卓無憂見若夢能如此平靜地面對分手,反而感到焦急萬分,又再道:“這十天的相處,我感到你很快樂,那是完全出自真心的快樂,而我不相信你對我毫無感覺,難道你竟可如此從容地放棄這段快樂的日子,與及……我倆的感情?”
雖然卓無憂也感到這樣說有點過份,但此時若不說,可能從此再無機會說了。
若夢仍是神情冷淡,一字一字的道:“不!這十天可以說是我一生中最快樂、而且是唯一的快樂的日子,我也很想永遠擁有這些快樂日子。但,我的一生註定是痛苦的,誰也不能改變,我,必須繼續走這痛苦的路。”
此時,卓無憂突然問了一個問題:“夢,你喜歡我嗎?”
若夢造夢也沒想到卓無憂竟會突然這樣問,不由得心頭一震。
她很快地平伏了激動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