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年輕人出去的時候,莽爾古泰的眼睛一直盯在他背上。等那個正白旗的巴喇牙離開後才好奇的問道:“這麼一個小孩子,也就是剛入旗吧。”
“今年剛入的旗。”
“才十六歲的小孩子,怎麼能當上巴喇牙?”
“勇武過人。”皇太極一笑岔開了話題:“即使立刻殺馬,我們的軍糧也還是隻能支援十五天而已。”
“要不把破旅順得來的漢女都殺了吧?”說話的是搏爾晉蝦,他總算也逃來南關了。
博爾晉蝦的建議讓皇太極和莽爾古泰猶豫了片刻,不過還是一起搖了搖頭,莽爾古泰苦笑著嘆了口氣:“人都分給士兵了,現在怎好要回來。”
一邊的皇太極補充說:“如果士兵奔波千里無所得,只怕眾人心裡有怨。”
博爾晉蝦本來也不堅決,他聽了話也就不再堅持了。
“把張盤殺了。立刻就動手吧。”
皇太極這個提議讓莽古爾泰愣了一下:“你不是說要留他一條命麼?”
“我一開始留著他不死是希望黃石能勸降他。”皇太極古里古怪地笑了一笑:“我本以為能活捉黃石,我斷定黃石會立刻投降,所以本想讓他去勸勸張盤的。”
“因為你認為那個黃石是個書生麼?”莽古爾泰惡聲惡氣地挖苦了一句,然後問道:“那前幾天你為什麼不殺?”
“我本想把張盤放回去,我本以為黃石會併吞張盤的部眾。所以想著看他們會不會內訌一把。”皇太極講了講他打聽來的訊息,黃石不但沒有併吞選鋒營還給他們補充滿了兵力,據金州的細作彙報,黃石還發給了選鋒營很多裝備。
“這書生!那些裝備是我的。”莽爾古泰氣得半死,恨恨地說道:“那黃石當然看不上我們的鎧甲了,他有的是鐵甲。”
“無論如何,既然黃石有這樣的胸懷,我們就不能放張盤迴去了。不然只是讓他如虎添翼。”
離開了南關議事廳,皇太極手下那個年輕的白甲兵已經傳達過命令回來了,皇太極帶著他走向自己的駐地,路上突然停了下來,皇太極忍不住說出了心中的一種感覺:“那個黃石好像很怕我。”
這種話皇太極不會對莽古爾泰或者其他什麼人說,畢竟四貝勒八阿哥從來就不算是一個很得寵的兒子,這話說出來只會被譏笑為狂妄。但在自己的白甲護軍面前皇太極就少了很多顧慮,他停住腳步後從頭回憶了一遍和黃石相處的經過,還有這次戰鬥黃石的一些反應,以及金州細作那裡傳來的一些黃石的言論:“沒錯,他似乎對我有一種特別的畏懼,奇怪,他不怕父汗,不怕大貝勒、二貝勒和三貝勒,卻獨獨怕我,這是為什麼?”
一時間皇太極沒的想明白原因,也沒有想出來如何利用這點牟利,他身後的白甲兵默默地護衛著他。一言不發。
這個白甲兵是費英東九弟的兒子,皇太極衝著他顯赫的大伯也要提拔他。不過這點心思他當然不會和莽古爾泰明說。皇太極衝著那個年輕計程車兵微笑道:“走吧,鱉拜。”
金州參將行營。
“皇太極老謀深算,我們一定要多派偵騎,絕對不能讓建奴偷渡成功。”說著話黃石就重重地一拳擂在圖上。
趙慢熊愣了下沒有說話,金求德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大人。建奴主將是莽古爾泰。”
“我知道,”黃石不耐煩地揮了下手:“知道,知道,但真正危險的敵人是皇太極……”
黃石並不為自己的畏懼心理而感到羞愧,他覺得這是穿越者的正常反應。如果自己穿越到了漢末,儘管黃石知道漢朝的人營養不如自己,骨骼鈣化也不如自己。但是萬一遇上呂布來單挑,那怕他只有一米六,黃石還是會撥馬就走。
另外一座軍營裡洪安通正接待東江來的使者和隨行的幾個衛兵吃飯,他們明天就要出發去遼西。黃石囑咐洪安通一定要讓他們吃好睡好。金州這裡剛剛殺了不少傷了腿的馬,還有大塊的狗肉可以吃,讓那幾個東江本部士兵吃得是滿嘴流油。
洪安通坐在他們身邊,看著這幾個傢伙的吃相笑問:“東江沒有肉吃麼?”
“怎麼可能有肉吃?”那個使者反問了一句,其他幾個東江士兵也都哼哼唧唧地發出一片抱怨,不過他們現在正忙著往嘴裡塞肉食。所以也騰不出嘴說話,一切都交給他們的頭子代勞了:“你們外鎮好,我們本部什麼都沒有了,毛帥養了五千多孤兒,整個東江現在有十萬將士和十萬多女人、孩子要吃飯。一年才給一萬兵的軍餉。還要買鐵造武器,能有肉吃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