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都沒有:“家兄對那戶人家不太滿意,立刻就回絕了。小女子那天剛和大人說完前半句,正要問大人這麼做是不是合適,結果大人就有急事先走了……”
王姑娘說話的時候一直在盯著黃石的臉色看,她看到黃石嘴角浮起地笑意越來越明顯後,終於再也扯不下去了。小姑娘臉色一紅,吐了吐舌頭就垂首捏起自己的衣角,哼哼唧唧地說道:“就是這樣,難為太子少保大人還惦記著這事兒。”
黃石搖了搖頭,笑著嘆了口氣:“真是個孩子!”
“誰是孩子?我馬上就十九了。”燒餅妹憤憤然抬頭反駁,但她猛地發現這話裡似乎有種曖昧的含義,於是滿臉通紅地又把頭低了下去,用細不可聞的聲音說:“大人今天有什麼話要和小女子說嗎?”
——如果你急著要我給你一個保證,那我是會請求你等一年的。不過你這麼個小東西沒事兒還玩我,其是欠收拾啊。
黃石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就和王姑娘隨便扯起了閒天。他偷眼看到小丫頭漸漸變得坐立不安,心裡又是好笑又是不忍。
就在黃石張嘴說話以前,王姑娘突然柔聲問道:“大人生氣了?”
“沒有啊。”黃石狡猾地笑了一下:“我為什麼要生你的氣?你做了什麼讓我生氣的事麼?”
“啊。”王姑娘猶豫了一下,又溫柔地說道:“上次大人說不會寫詩,捉弄了小女子一番。小女子氣量狹小,就一直想報復一下。小女子就這麼一點小小的壞念頭,太子少保大人一定不會生氣吧?”
黃石嗤笑了一聲:“王小娘子繞來繞去,還是在諷刺我氣量狹小啊。”
“小女子可不敢。”王姑娘抬眼看了看黃石的笑容,就連忙用手捂住嘴。也吃吃地笑了起來。
黃石也就不再賣關子,把早上的條例籠統地介紹了一遍,一邊的王姑娘靜靜地聽著,她雖然臉色基本如常,但眉目間已經隱隱有喜色。經過上次刻意安排的事件,這姓王地丫頭已經把黃石的底牌摸得比較清楚了。今天看見黃石又來找她的時候,女孩也估計到會有些好訊息聽。
“……基本就是這樣。不過一年內千總以上不能下聘,這也是為了軍心。”黃石並沒有對王姑娘保證什麼,但話說到這個地步也就和保證差不多了。他說完後又掃了一眼身旁的女孩子。她還是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黃石不禁在心裡暗道——果然是人不可貌相。這麼一個小姑娘,就把我耍得團團轉了,最後還一切順利地拿到了她想要的東西。上帝啊,要是我能猜透女人在想什麼,您老人家就一個雷把我劈死吧。
聽黃石講完新地條例。王姑娘還是看著地面沒有什麼大反應,只是人畜無害地輕聲“嗯”了一聲。
“這個給你。”黃石說著就遞過去一個沉甸甸的布口袋,王姑娘雙手接過後捏了一下,然後就蹲下把它開啟一看……裡面有幾十枚長生島銀幣。她不解地用指尖翻動了一下,就抬起頭來迷惑地看著黃石。
“我的口俸。”黃石習慣性地聳了聳肩:“朝廷不給東江軍軍官發口俸祿,但我不能不發。”
東江鎮開鎮以來,因為毛文龍報兵數目和朝廷批准數目差距極大,所以東江鎮的數千軍官也一律不給口俸,不然這帳就沒法算了。長生島朝廷備案計程車兵數本是兩千人,後來毛文龍把損失掉的鋼鋒營的兩千兵額給了長生島,現在在兵部報備計程車兵就有了四千人。
可長生島戰兵、輔兵數萬,所有地難民也都被黃石編入了軍戶,這樣各級軍官也有八百多人,再加上整個東江鎮左協的其他各部就更多了。自從推行軍用票以來,這些軍官的口俸就得黃石出了。
幾年來黃石得到的銀賞已經快有千兩了,這次朝廷又下令為了復州之戰賞賜他兩百兩白銀。黃石本來一直吃食堂也就沒有動過,這次他特別為了燒餅妹妹從楊致遠那裡支了十五兩出來:“朝廷的命令已經下來了,讓我立刻入京面聖。我估計來回怎麼也要半個月,萬一耽擱了可能要一個月。這十幾兩軍票你先拿去用。”
“是。”王姑娘連聲謝謝也不說,就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神氣把布口袋繫到了腰間,她和她哥哥一個月的俸祿加起來也沒有一兩。
少女盈盈站起身以後,就抬頭盯著黃石看。臉上的神情溫柔得能捏出水來一樣,一雙烏黑的大眼睛也放仿彷彿能說話一般。黃石在心裡又是一聲嘆息——我這麼一個大好的有為青年,就這樣輕易地被人釣上鉤了。
腦子裡雖然這麼想,黃石腳下還是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兩步。王小娘子毫無畏懼地仰頭看著靠近地男人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