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她抬上車,巨浚嶽和工作人員交代了一些事情後,便鑽入車內,陪卓依蘭就醫。
第8章(1)
手術室外,悽白的日光燈映在寂靜的長廊上,空氣中散逸著淡淡的消毒水味,牆上架著一臺電視,螢幕上顯示病患名單和各個手術進度。
下午,巨浚嶽陪同受傷的卓依蘭就醫,醫生診斷為右腳踝粉碎性骨折,安排她進行開刀手術。
原本巨浚嶽想聯絡卓海威來醫院,但齊荔的人說卓海威在時尚週結束後被派到紐約進修,短期內不會回國,而卓依蘭的家人又早已移民美國,他一時之間根本不知該聯絡誰,只好留在醫院陪她。
心妍捧著兩杯咖啡,從大廳左側的咖啡廳走了出來,搭電梯回到手術室前的長廊上,挨著巨浚嶽坐下,將手中的咖啡遞給他。
“醫生還沒有出來嗎?”心妍望著他疲憊的俊臉,低聲說道。
“還沒。”他嘆了口氣,將背部貼靠在椅子上。
“會沒事的……”心妍握住他的大手,給他一個安慰的笑容。
方才在電話裡,巨浚嶽告訴她兩人在舊酒廠附近談話,卓依蘭不慎摔傷的事,雖然當時有許多同事和工作人員在場,但她心底多少有點芥蒂。
他和卓依蘭明明已經分手了,她又回來臺灣做什麼?找他複合嗎?而他呢?為什麼要和卓依蘭碰面?
她側眸深深地凝著他擔憂的表情,一抹酸澀的感覺滑過心坎,她不喜歡他為其他女人皺眉,露出這種掛心的表情。
愛情讓她變得自私,渴望佔有他的全部,不想與任何人分享一絲一毫。
驀地,手術室的自動門滑開,一位穿著藍色手術袍、戴著口罩的醫生走了出來,手裡拿著一張病歷喊道:“卓依蘭的家屬……卓依蘭的家屬在嗎?”
“在。”巨浚嶽站起身,迎了上去。
心妍跟著走過去,小心眼地在心底澄清道——巨浚嶽才不是卓依蘭的家屬。
“醫生,她的情況怎麼樣?”巨浚嶽的語氣略顯焦急。
卓依蘭是在跟他碰面發生爭執後不慎跌下樓梯受傷的,於情於理,他都有義務要照顧她。
“病患右腳踝粉碎性骨折,剛剛已經植入骨釘了,手術情況良好,現在人在恢復室,等麻藥退後就可以送回普通病房。”醫生詳細陳述道。
“那她的腳可以恢復到跟原來一樣嗎?”巨浚嶽比較擔心這骨折會不會影響到她的舞蹈生涯。
“可能沒有辦法。”醫生看了手上的病歷一眼,繼續說:“傷者除了腳踝骨折之外,阿基里斯腱也有斷裂,手術後恢復正常行走當然沒有問題,但若是從事劇烈運動,腳踝關節和附近的肌肉可能會承受不住。”
“所以……您的意思是,她沒有辦法再跳舞了?”巨浚嶽的心往下沈了幾分。
他比誰都清楚舞蹈對卓依蘭有多麼重要,她甚至將它視為第一生命,享受著在舞臺上優雅漫舞的感覺與觀眾的喝采掌聲。
“目前看起來是這樣,詳細狀況還是要看她手術復原和復健的情形再做判斷,不過一般阿基里斯腱斷裂又粉碎性骨折的病患,腿部多少會有一些後遺症,想要像以前一樣從事舞蹈工作的機率不大。”醫生仔細地分析道。
“謝謝。”巨浚嶽眉頭愈皺愈緊。
他自責地想著,如果當初他放慢腳步,也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他該如何告訴卓依蘭,她有可能一輩子都無法重返舞臺,不能再跳芭蕾舞了?
“如果沒有問題,大概再過一個小時就能送往普通病房,到時候會再請護士通知你們。”醫生說。
“好。”巨浚嶽點點頭。
兩人又回到長椅上,心妍敏銳地感受到他心裡的憂悒與煩躁,伸手握住他的手心十指交扣,安慰道:“也許卓依蘭恢復得很好,復健順利,之後可以再回到臺上跳舞……”
巨浚嶽沉默地緊抿著唇,沒有搭腔。
“你們……我是說她怎麼會……那麼不小心地從樓梯上摔下去呢?”心妍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實在很好奇他們兩個人到底談了些什麼。
“如果我沒約她在那裡見面就好了。”他自責地說。
“她是不是想回來你身邊?”她忐忑不安地看著他。
“別想太多,我跟她已經分手了。”他看穿她的疑慮,伸出手,將她摟進懷裡。
她將臉柔柔地偎在他的手臂上,心裡仍覺得不舒坦。
“很晚了,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我一個人留在這裡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