捨不得。柳絮一面笑著，一面紅了眼眶，簡單地收拾了幾件用得著的衣服和首飾，穿著素色白裙走到樓下。樓裡不知的姑娘不知多羨慕她那麼快脫離苦海，青青一直送她到門口，煜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如果你不捨得，我可以順便贖你回去，讓你還跟著柳絮。”
丫頭們看羨慕地看著青青，她淡淡一笑，“不用了，我自己會有辦法贖身的。”
煜安微一皺眉，沒有說什麼。馬車載著柳絮慢慢離開了，青青站在後面不停地朝馬車內的柳絮揮手，直到馬車消失在眼前，她才依依不捨地走進樓內。漫雪看了她一眼，慢步走到芳姨面前。
“芳姨，我看青青這丫頭挺機靈的，不如調來服侍我吧。”
“你不是有一個丫頭了，”玉煙冷笑著說，央求地看向芳姨，“我的丫頭這幾天病了，我正愁沒人使喚，不如把她給我吧。”
芳姨淡淡一笑，她們打什麼主意，她還會不知道，無非是看中青青的曲子了。
“你們都不用說了，青青，從今日起你就是倚紅樓教習琴曲的大姐，你自己好好練習，姑娘若是學會了新曲，少不了你的賞錢。散了吧。”
漫雪和玉煙互瞪了一眼，轉身上樓，青青微微皺著眉，臉上露出不敢相信的笑容。樓中教習的女子，都是上了年紀容貌衰老的女子，別的姑娘都叫她們大姐，她才十三歲，想不到也成了大姐之一。她回到房中，收拾了一下東西，大姐住的地方在另一個偏僻的院子，離她練功的荒院近了一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房間，雖然小了一點。青青拿著行李，走進自己的新房間，推開前看到的就是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一架琴，左邊牆角放著木床，右邊牆角放著一架屏風，屏風後面是浴桶，她將包袱甩到床上，興沖沖的跑到浴桶邊，她終於能好好洗澡了。床邊放著梳妝檯，並不光亮的銅鏡依稀能照出她的樣子，她笑著坐在臺前，看著鏡中的自己，摸摸自己的頭。房間裡的東西都舊一些，但都能用，住在這裡，總比她跟別人擠一個房間好多了。
門口傳來敲門聲，她走了出去，看到曾經教她彈琴的秋月大姐，她福了福身，“大姐。”
秋月點了點頭，“青青，你小小年紀就當了大姐，以後要更加努力練琴，不要辜負了芳姨的好意。”
“是，青青記住了。”她笑著說。
樓中教習的女子共有五六人，每一個都年過三十歲，臉上還有些姿色，她們見青青那麼小就當了大姐，一邊驚歎，一邊又為她可惜。她們至少還年青過，她卻連男人的滋味都沒嘗過就在守在這裡。青青並沒有感覺到她們的可惜，心裡只是開心有自己的房間，以後不管做什麼，也都放便得多了。
做大姐的，一般是下午教人練琴，晚上則留在自己的房裡。青青琴藝生疏，練了許久才會了一首曲子，到了下午她要把曲子教給別人。大姐原是教新人的，青青不同，她的曲子都是教給樓裡當紅的姑娘，幸好不是每天要她彈新曲，不然她自己都練不過來。日子看起來閒了許久，其實根本沒空出門。晚上要練琴練武，早上別的大姐會來教她女工，下午她要教琴，過去了五六日，她一直抽不出空出去。某天上午，柳絮從後門進來找青青，她得知青青當了大姐，有些震驚也有些可惜，若她繼續當誰的丫頭，煜安就會常跟她見面。煜安還是常來倚紅樓，在樓下聽過了曲，見她沒有出來，便付錢回去了。青青一直呆在房中，這些事，她並不知情。柳絮跟別的姑娘寒喧了幾句，就進院子看她，青青正坐著練琴看到柳絮來了，笑著迎了出去。
“你怎麼敢回來，不怕林城吃醋嗎？”
“什麼吃醋？”柳絮不解地看著她。
“就是妒嫉你跟別的男人好呀。”青青打趣地說著。
“你又不是男人。”柳絮白了她一眼，將手中的布匹交到她手上，“我看你就那幾件衣服，就送些料子給你做新衣，反正我的布料也多得用不完。”
青青輕笑，“知道你嫁了好人家，還特地拿了料子來酸我。”
“不要就算了。”柳絮作勢要拿走。
青青連忙拿到手裡，“小姐送的布料，我怎麼敢不要呀。”
柳絮淡笑，“我後天辦婚事，他只請幾個人來，我這邊，只有你一個人，你記得要來。”
“小姐成親，我這個當丫頭的，當然要去。我會跟芳姨說說，讓她放我一天假。”
“算你聽話。”柳絮開心地說道。
青青看著手中的布料，揚起嘴角，“怪不得你送布料來，原來是想我替你撐場面，放心，我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