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時叫慣了的,方怡乍又聽到,不禁臉上一紅。突然之間,只聽得洪教主大聲叫道:“夫人,夫人!阿荃,阿荃!你……你到那裡去了?”呼聲中充滿著驚惶和焦慮,顯是怕洪夫人棄他而去。但洪夫人恍若不聞。洪教主又叫了幾聲,洪夫人始終不答。韋小寶等五人都瞧著洪夫人,均想:“你怎麼不答應?教主在叫你,為什麼不回去?”只見洪夫人臉上一陣暈紅,搖了搖頭,低聲道:“咱們快走,坐船逃走罷!”韋小寶又驚又喜,問道:“你……你也同我們一起走?”洪夫人道:“島上只有一艘船,不一起走也不成。教主要殺我,你不知道麼?”臉上又是一紅,當先便走。眾人向山下奔出數丈,只聽得洪教主又大聲叫了起來:“夫人,夫人!阿荃,阿荃!快回來!”突然有人長聲慘叫,顯是臨死前的叫聲,只不知是許雪亭等四人中的那一個。洪教主大叫:“你瞧,你瞧!張淡月這老傢伙給我打死了。他一生一世都跟在我身邊,臨到老來,居然還要反我,真是糊塗透頂。阿荃,阿荃!你怎不回來?我不怪你。這件事我原諒你了。啊!***,你砍中我啦!哈哈,胖頭陀,這一掌還不要了你的老命?你腦筋不靈,怎麼跟著人家,也來向我造反,這可不是死了麼?哈哈。”洪夫人停住腳步,臉上變色,說道:“他已打死了兩個。”韋小寶急道:“咱們快逃。”發足便奔。猛聽得洪教主叫道:“你這兩個反賊,我慢慢再收拾你們。夫人,夫人,快回來!”聲音愈叫愈近,竟是從山上追將下來。韋小寶回頭一看,只見洪教主披頭散髮,疾衝過來,這一下只嚇得魂飛魄散,沒命價奔跑。許雪亭大叫:“截住他,截住他。他受了重傷,今日非殺了他不可。”無根道人叫道:“他跑不了的。”兩人手提兵刃,追將下去。不多時韋小寶等已奔近海灘,但洪教主,許雪亭,無根道人三人來得好快,前腳接後腳,都已奔到山下,三人身上臉上濺滿了鮮血。洪教主大喝:“夫人,你為什麼不答應我?你要去那裡?”許雪亭叫道:“夫人不要你啦!她有了個又年輕又英俊的相好。”洪教主大怒,叫道:“你胡說!”縱身過去,左掌向許雪亭頭頂猛力擊落。許雪亭左手還了一筆,無根道人也已趕到,揮刀向洪教主腰間砍去。此時洪教主的對手已只剩下兩人,但他左腿一跛一拐,身手已遠不如先前靈活。洪教主叫道:“阿荃,你瞧我立刻就將這兩個反賊料理了。那四個小賤人,你都先殺了罷。只留下那小賊不殺,讓他帶我們去取寶。”他口中叫嚷,出掌仍是雄渾有力。許雪亭和無根道人難以近身。洪夫人微微冷笑,向沐劍屏等逐一瞧去。韋小寶叫道:“夫人,這四個小妞,你只要傷得一人,我立即自殺,做了鬼也不饒你。大丈夫一言既出,什麼……什麼馬難追。”情急之下,連“死馬難追”也想不起來了。突然間拍的一聲響,許雪亭腰間中掌,他身子連幌,摔倒在地。洪教主哈哈大笑,飛足踢去。許雪亭躍起急撲,這一腳正中他胸口,喀喇聲響,胸前肋骨登時斷了數根,可是洪教主的右腿卻已被他牢牢抱住。洪教主出力掙扎,竟然摔他不脫。無根道人飛快搶上,揮刀砍落。洪教主側頭避過,反手擊出,噗的一聲,無根道人小腹中掌,但這一刀也已砍入洪教主右肩。無根道人口中鮮血狂噴,都淋在洪教主後頸,待要提刀再砍,雁瓴刀已斬入了洪教主肩骨,手上無力,再也拔不出來。洪教主叫道:“快……快來……拉開他,”洪夫人也不知是嚇得呆了,還是有意不出手相助,眼見三人糾纏狠鬥,竟站在當地,一動也不動。許雪亭抓起地下一根判官筆,奮力上送,插入了洪教主腰間。洪教主狂呼大叫,左腳踢出,將許雪亭踢得直飛出去,跟著左肘向後猛撞,無根道人身子慢慢軟倒。洪教主哈哈大笑,叫道:“這些……反賊,那……那一個是我敵手?他們……他們想造反,咳咳……咳咳,還不是……還不是都給我殺了。”轉過身來,向著洪夫人道:“你……你為什麼不幫我?”洪夫人搖搖頭,說道:“你武功天下第一,何必要人幫?”洪教主大怒,叫道:“你也反我?你也是本教的叛徒?”洪夫人冷冷的道:“不錯,你就只顧自己。我如幫你,終究還是不免給你殺了。”洪教主叫道:“我杈死你,我杈死你這叛徒。”說著向洪夫人撲來。洪夫人“啊”的一聲,急忙閃避。洪教主重傷之餘,行動仍是迅捷之極,左手抓住了他右臂,右手便杈在她頸中,喝道:“你說,你說,你反不反?你說不反,我就饒了你。”洪夫人緩緩道:“很久以前,我心中就在反你了。自從你逼我做你妻子那一天起,我就恨你入骨。你……你杈死我好了。”洪教主身上鮮血不斷的流到她頭上,臉上,洪夫人瞪眼凝視他,竟是目不稍瞬。洪教主大叫:“叛徒,反賊!你們個個人都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