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邊不知何時多了兩個人,一邊吃東西一邊還在聊天,一盞油燈在香案上閃著微弱的光。這兩個人衣杉襤褸,看樣子是乞丐。八月估計又出去夜遊了,我們倆現在各管各,誰也管不了誰的肚子。
一個人說:“奇怪,今兒個這供果讓哪個偷嘴的吃了?還有跟我們搶飯食的呢?”
另一個人說:“是啊,以後早點來,別再給偷嘴的留時間。”
“哎,哥哥,你聽說了嗎?今天城裡來了個怪人,咱們兄弟也都在議論他呢。”
“有什麼好議論的,都是長舌婦。”
“你聽我說呀,那怪人戴著一個古怪的面罩,牽著條狗,不過更象條狼。你說,咱們出來這麼久了,也沒有讓老爺子滿意的,我看這沒準行。”
“哦?這麼說,還真是的,不過得老爺子過目才行。”
“恩,要我說,咱倆先偷偷弄給老爺子看看,行了就留下,不行再送走。”
“這樣不好吧,老爺子再三交代不要馬虎,不要有糾紛,我看咱倆明天先出去訪訪他,說不定也能講的通。”
我聽的明白,這是在說我呢,只是不知道這倆人說的到底是什麼事情,情況不明,我還是小心點好。我屏氣凝神注視著他們,直到倆人吃完,一前一後走出去了,我才又躺下。
吃得飽,才能睡得著,我這一覺就是大天亮了。第二天,我從供桌上蹦下來,準備開始去嘗試行乞生涯。
看見過很多乞丐,年老裝可憐或者真可憐的,年少的抓著人的腿腳死纏爛打跟人要錢的,殘疾斷腿血肉模糊旁邊打著告示牌的……總之形形色色,我從不可憐他們。我覺得,但凡有一絲氣力便不能這樣雙手朝上,這樣的人很無恥。所以,現在對於自己即將開始的無恥行為思想上還很是放不開,左右就邁不開腿出門。
八月回來了,那傢伙居然不知從何處逮來一隻野兔子,邀功似的扔在我旁邊,還巴巴的圍著我轉。我在它的頭三下,表示誇獎它,本來還擔心行乞這活自己幹不來,這下有了好的由頭了。
我把香案收拾乾淨,又找了一條草繩拴住了兔子腿,看見天大亮了,得趕在沒人來的時候趕緊離開。
我手裡提著一隻兔子,找著一個城牆邊的空地,看見兩邊稀稀拉拉地擺著幾個地攤,這裡肯定是不怎麼惹人的地段,也別跑熱鬧的地方去了,賣只兔子就在這湊和吧,省的招眼。
揀了幾根樹枝,將左右兩邊的界限擺好,大致給自己圈了個丈八寬的地界,又把那隻兔子擺在眼前,然後讓八月坐到我身後,開始了第一次練攤。
我要賣這隻兔子!
剛剛圈定自己的地盤,就見兩邊攤位的人不時衝著我這邊瞄,也有好事的跑過來在我前邊看著。
剛站了位置沒一會,周圍的人已經圍了兩圈了,個個瞪著牛似的大眼,好象我是外星動物。
這麼多人捧場,我乾脆來段吆喝:“各位父老,我因家遭變故流落此地(是啊,這變故可大了去了),身無分文,不得已藉此寶地籌個吃喝,昨天晚上剛打的野兔,有願意嚐鮮的就謝謝捧場了。”
我話剛落,就聽見一人問:“你這兔子多少錢?”
老實說,我還真不知道該多少錢賣:“全憑您,給多我不嫌多,給少了也不嫌少。”
平時多看點古裝片武俠劇的還是非常有必要,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用的上。各位看官瞧我這老練的脫口秀,肯定以為我是老江湖了。
我正暗自得意,從人群外圍擠進來一個人,歪戴著帽子,斜挎著一把刀,走起路來兩個膀子亂晃。
我以為他要買這隻兔子,熱情的招呼:“這位大哥捧場了!”
誰知,他抬腳就衝我揣過來,還好我們離得沒那麼近,我趕緊閃身躲開。這人估計喝多了,一腳沒收住,自己倒趴地上了。
“我說你哪來的,懂,不懂,規矩啊,揀倆樹枝,整隻破兔子就跑這兒圈地盤來了,你知不知道這是大爺我的地盤啊?”那人胡嚕著衣服爬起來,斜著眼看著我,撇著嘴說。
我登時明白,很多地方的地盤都是有人罩著的,所以我有些膽怯,不知該怎麼應付他。
那人見我似乎很軟弱,更加有恃無恐,猛上前一把抓住了我的衣襟。
“臭小子,跟你說話你裝聾,趕緊給我滾聽見了嗎?要想繼續留下也行,一天孝敬我一隻兔子。”他說話酒氣熏天,一股臭烘烘的味道衝進鼻子,燻得我一陣噁心。
身後的八月突然躥起來,將那人的腿彎處死死咬住,他“哎呀”一聲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