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不少銀子,咱們家現在這樣,卻又去哪裡陶登銀錢呢?”
寶釵也嘆了一聲,她畢竟是女兒家,對於這些做生意的事情就算是懂,也沒辦法出頭料理,何況其實懂得也不多,薛姨媽更不用提,那薛蟠是個沒用的,只要下面給他銀子花就萬事足,哪裡還會去查什麼賬目會什麼經濟,因此偌大一個家業,如今竟敗到如此地步,薛姨媽和寶釵也只能乾著急,卻是束手無策。
且說這裡金桂來到前面,見了她母親和那個不知哪裡收養來的兄長,果然,還沒敘兩句寒溫之言,她母親就開始給她要錢,兄長也抱怨她這兩日不知道貼補孃家,那薛蟠眼看要死的人了,倒不如趕緊想個法子將這家裡的錢收拾收拾,早尋退路,言下之意就是讓金桂攜了款項回家,她們仍過好日子。
第十二章
一番話把金桂氣的柳眉倒豎杏眼圓睜,先指著兄長咬牙罵了一頓,接著又對母親道:“我沒錢,一個錢也沒有,先前值當的首飾都送回了家,如今怎麼還指望我?賣那些地的錢,就不夠一輩子花,也足夠你們過半輩子的好日子,如今還不到兩年,怎麼就花的窮盡了?竟然來找我要錢。”
她母親讓女兒說的含愧不語,那無賴兄長卻滿以為這次來能討些好處回去,誰知卻只有一頓臭罵,不由得急怒攻心,跳腳道:“妹妹怎麼說這樣沒天良的話?賣地的那些錢,不都是給你置辦了嫁妝?不然你能風風光光出嫁?如今不過是把家裡給你的那些東西弄點兒回去幫襯幫襯我們,怎的倒還要挨你的罵?人也不能太忘恩負義了。”
一番話就連寶蟾都替自家奶奶抱屈,金桂更是氣憤不已,冷哼一聲道:“你叫我什麼?妹妹?你是我哪門子的哥哥?不過是收養來的而已,當初知道收養你能收養出一個沒用的無賴,就不該發那個善心。你說賣地的錢給我置辦了嫁妝,也不知道是你腦子壞了,還是欺我死過一回腦子壞了?當日你們分明是進京時賣的地,我在那時都嫁出去三五個月了,於我何干?更何況,便是家裡陪給我豐厚嫁妝,又與你何干?退一萬步講,難道我婆家的聘禮還比我那嫁妝寒薄嗎?分明都是你挑唆了媽,哄了她給你拿銀子出去揮金如土紙醉金迷的,如今還來找我要錢。我沒錢,要是想討打,這家裡倒還有幾個家丁,再刮噪,一頓大棒子打出去。”
那無賴兄長也不知妹妹怎麼的忽然轉了性,一時間愣在那裡,金桂就對她母親道:“我知道家裡雖然不如以前了,但還沒艱難到吃不上飯的地步,不過是沒銀子供你們糟蹋罷了。罷了罷了”回頭對寶蟾道:“且去將盒子裡那幾只銀釵拿來。”
寶蟾去了,不一會兒迴轉來,手裡拿著幾隻銀釵,金桂便沒好氣遞進她母親手裡,冷笑道:“當日給了我多少嫁妝,你老心裡也有數,我如今除了日常戴的,連支金釵子也沒了,如今這銀釵給你,便是將你給我那些嫁妝還的差不多,今後可省儉些吧,若說艱難,誰不艱難?我如今也就剛得一口飯兒吃罷了。”
金桂母親畢竟還是心疼她女孩兒,聽她這麼說,就期期艾艾道:“既……既這麼著,這東西你……就拿回去吧,家裡……倒還沒到揭不開鍋的地步。”
金桂站起身道:“你拿著吧,只是萬事自己留個心眼,如今我不在身邊,可別讓人說幾句好話就誆了去,這銀釵你當了,把錢把在自己手中,吃飯活命總是無礙,無事時不妨細想想,那麼大的家業,往常吃的山珍海味,穿的綾羅綢緞,到底是怎麼就敗到今兒這個地步了?”
一邊說著,就狠狠剜了那無賴一眼,只看得他遍體生寒,心中也是無比的發虛,因也不敢再聲張了,見母親已得了幾支銀釵,也就領著她倉皇離去,唯恐再呆一陣子,金桂只把母親留下,自己連這個靠山也沒了。
這裡金桂見她們去了,方嘆氣道:“留那個禍害在身邊,有金山銀山也不夠他敗的,將來遲早得想個法兒將他除了,剩下我娘,又沒知識,也只能好好過日子了吧。”說完,見寶蟾露出驚懼之色,她沒好氣道:“想什麼呢?除了就必定是害他性命嗎?自然是想個法子將他支走了,從此和我們家再沒關係。”
金桂這邊走回來。薛姨媽看她面有慍色,忙道:“可是親家太太有什麼事情麼?唉,她一個人在家,有難處也不稀奇,媳婦看看能幫襯點什麼,就幫襯一些吧。”
金桂笑道:“沒什麼,不過是又受了我那哥哥的挑唆,來要錢罷了。我今兒已經和她們說了一通,要是懂事兒的,日後便不會來羅唣,恨就只恨當日收養了那不成器的東西,弄到如今不但沒養出恩來,反養出債來。若一味由著她們,咱們家就是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