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羞恥不羞恥的。
當時說這番話時,蘋姐兒是滿臉燦爛,眼角眉梢的笑意,遮都遮不住。
還有在體仁齋竹林後面偷聽來的話,房三爽朗的聲音中帶著得意:我們這是自小的情分,早擺在那裡了,我和蘋姐兒是早就註定了的姻緣。
盼著嫁他,顧不得什麼羞恥不羞恥……早就註定了的姻緣……
這一切的一切,而如今,這不過短短几年功夫罷了。
難怪父親會說:年少夫妻,好好相處,最是情深之時,等過了這幾年,年紀稍大了些,夫妻情分自然就淡了,還有人事繁雜等牽絆其間,就更難了。
原本她是最羨慕蘋姐兒的,如今看來,也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
與上一世,她和程常棣並無差別。
忽然之間,豁然開朗,覺得沒有什麼好傷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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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府用了午飯,陸辰兒才離去。
側門上,李皓白早就等在那裡了,上了馬車,離開了房府。
李皓白瞧著陸辰兒鬱鬱寡歡的模樣,一上車便伏靠在一邊的大枕迎上,形容慵懶,動不想不想,不由捱了過去,問道:“這是怎麼了,往常你們見上一面說說話,心情總會好上許多,怎麼這回子反而沉悶起來了?”
“沒什麼事。”陸辰兒此刻不怎麼想說話,悶地聲道了一句,便索性偏開頭去,望向一邊的漆黑的車廂壁。
李皓白伸手掰過陸辰兒腦袋,嘻嘻笑道:“有什麼事,這般悶在心裡,可會悶壞了的,和我說說,我幫你開解開解。”
“不要。”這會子陸辰兒直接推開李皓白,坐起了身,“你離我遠點。”
突然這麼一句話,李皓白只覺得突兀,心裡咯噔了一下,有些不好受,但抬頭瞧著陸辰兒已是眼睛眉毛皺成了一團了,李皓白心頭剛升起的那點小自在頓時便沒了蹤影,依舊笑嘻嘻地哄著陸辰兒,“這又是怎麼了,難不成在房三媳婦那受了氣,你若真不順,撒我身上也成,等房三回來了,我再從他身上討回來,不過房三至少還得需要半個月才能回宣城,也不知道那時我們還在不在宣城,若是時間不湊巧,他正好回來,我們正好走,就遇不上了。”
“若是遇不上了,豈不可惜了,依我看二爺也不用去京中了,這樣你們正好能坐下來好好促膝長談一番,交流交流各自的心得。”
“我們能有什麼心得可交流的,他這次落榜,是因為學藝時日尚淺,這回去京中參加武舉,不過是試下場子,重點是三年後的武舉,而我這次科考,都已經是第二次參加鄉試,算得上是老人了,我們兩人根本沒有可比性。”
“科考是沒有可比性,但怎麼讓丫頭懷上身孕,二爺和房三爺自然能夠好好交流一下。”陸辰兒哼了一聲,轉開了眼。
李皓白聽到這裡,臉色陡然一變,臉上的笑意猛然隱去,盯著陸辰兒沒說話,也沒再纏上去,他收到過房三的書信,知曉房三晚歸的因由,當然就聽明白了陸辰兒話裡的意思,許久才淡淡道:“只是個丫頭,從前也沒見過你計較過什麼,怎麼這次卻糾著不放了,你是真的計較,真上心在乎起來,還是假計較,為的不過是尋一個合理的藉口?”
陸辰兒沒有直接回應,而是反問道:“那二爺覺得呢?”
“我覺得?我怎麼都覺得是尋一個合理的藉口。”
李皓白帶著激憤地說完這話,卻沒有聽到陸辰兒的聲音,更沒有她的回答,抬頭,瞧著陸辰兒不知什麼時候已轉頭望向車窗外,陽光照射在陸辰兒的臉上,娥眉微斂含愁,睫毛撲閃不定,都已染上一層金黃,只是在李皓白看來,卻分明是多了一層淡漠,神情中盡是漫不經心,可觸而不可及,望著這樣的陸辰兒,沒來由的,李皓白覺得心頭冰涼一片了,外面明明還是豔陽天,卻凍得他說不出話來。
再也沒有人說一句話,馬車徹底沉寂了下來,只聞車輪轆轆輾過的聲響傳來。
回了府,下車時,李皓白還是先下了馬車,然後親自扶著陸辰兒下了馬車,一起去梅傲堂給柳氏請了安,又說了些房府的滿月酒,爾後,倆人才回了攬風閣,倆人一起回了正房。
倆人的臉都繃得很緊,神色都不是很好,在旁人看來似吵過架一般,屋子裡的丫頭都戰戰兢兢,陸辰兒也就罷了,李皓白一般常常是臉帶微笑,與人和善,生氣的次數可是屈指可數,因而,令人更加害怕。
“去給我倒杯白水。”
“給我倒碗茶。”
倆人在屋子裡,一個坐在美人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