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遞上來的紫玉狼毫,開始在鋪好的桃花箋上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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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燕子樓。
李璟接過餘丙秋遞上來的信箋,信只看到一半,就見乙夏帶著兩位姑娘走進了雅間,只瞧著那兩位姑娘正值妙齡,長得纖穠合度,修短得中,如蘭之茂,如玉之瑩。
“這兩位姑娘怎麼了?”李璟話才剛說出來,才發現兩位姑娘身上沒有一絲風塵氣息,而不旁的餘丙秋聽了,卻有些憋不住地笑了起來。
乙夏憨厚地一笑,只說道:“小的接到莊主的信,說是讓小的給少主子準備兩位身家清白的姑娘……”
“胡鬧。”李璟打斷乙夏的話,目光重新看到信上,越往下看,眉頭皺得更加厲害。到最後,把信箋往案几上一扔,望向乙夏道:“哪兒找來的人,送往哪兒去。”
“可莊主吩咐過……少主子放心,這兩人不是燕子樓裡面的人,只是讓老鴇訓練過,她們可以教少主子通人事。”
乙夏話一說完,餘丙秋先笑了起來,也難莊主擔心,主子自十五歲以後,無論是安定公府的太夫人,還是莊主,送到主子身邊的姑娘,都從未近過主子的身,就讓主子給處理掉了。
李璟的臉色一瞬間青了起來,額頭上更是青筋暴跳,聽到餘丙秋的笑道,轉頭,目光凌厲地瞪了餘丙秋,餘丙秋只好收起笑。
只聽李璟冷冷吩咐道:“把人帶下去,義父那邊我會去信的,下次別再幹這種事了。”
乙夏臉上漲紅,但還是忙地把人帶下去了。
餘丙秋瞧著乙夏的離去的背影,把門闔上,對李璟道:“主子若暫時不想成親,其實,收個姑娘在身邊,莊主也能放心,至少莊主不用擔心主子……”
忽然聽李璟問道:“京中還沒有信過來?”
“沒有。”餘丙秋搖了搖頭,“從前都是半個月一封信,這回卻是有些奇了,小的是每天都去仁方堂問一遍,都沒有訊息,按理信不會丟失的。”
只扣李璟輕聲呢喃道:“她如果沒有寫信,哪會有信過來?”
他那句詢問,終究是唐突了。
從前,他害怕連累別人,從沒想過會娶妻的事,然而,上次在白雲觀,觀主的勸誡,白雲浮去無蹤跡,昨日種種昨日去,他一下子失去了從前的執念,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要幹什麼,猶如大海中飄蕩的小舟,一下子沒了方向和目的。
後來,聽了陸先生的話,拋開那些他自己壓在身上的枷鎖,他也不過是個普通人,同樣是世俗之人,或許,娶妻生子,於他來說,也不過是件尋常事罷了,當時,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只是沒想到,前陣子,義父讓他娶妻時,他竟然有一瞬間的呆滯,口中只道不急。
甚至連他自己的都不曾料到,連著數日,做夢都夢到陸辰兒。
連著數日的精神恍惚,腦袋裡迴轉的,都是陸辰兒的影子。
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去了那封詢問的信。
自信發出之日起,他就在等回信,只是不曾想到,這都過了一個多月的,都不曾見陸辰兒回信。
“是不是陸姑娘出了什麼?”一旁的餘丙秋猜測道。
李璟道了聲不會,她在陸先生和程夫人,怎麼也出不了事,又道:“餘丙秋,我要回京一趟,過幾天就走。”
“什麼?”餘丙秋張了張嘴,滿是錯愕,“可莊主還讓主子這個月回休陽,就算要解散泗石山,也要主子回去處理。”
“我不過才剛接手,之前近二十年,都是義父是管理,這種事不需要我到場。”
他不想再這麼恍惚下去了,既然不知不覺中,他已經上了心,他就得及時把這件事處理好,不管是結果如何,總比如今這樣懸在半空中,患得患失來得好。
“可莊主說他已經不管事,主子還是回去一趟,畢竟,泗石山是莊園裡那些人近二十年的心血,現在莊主雖同意撤了,但那些老人只怕不願意,這事還真只能少主子親自回去一趟,主子這次一回京,前面所做的事就功虧一簣了,”說到這,餘丙秋又建議道:“少主子如果實在想知道京中的事,小的可以聯絡玉英玉嬈姐妹,讓她們傳過訊息過來。“
聽了這話,李璟不由苦笑,“這事,找玉英和玉嬈姐妹有什麼用呀。”又道:“那我們明天回休陽吧,等會兒讓乙夏去和劉前運說一聲。”
餘丙秋見李璟願意先回休陽,遂放下了心,不過,略遲疑了一下,又問道:“要不要去信問問玉英和玉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