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肖嘯深深地明白一個道理。
不管是任何人,在什麼樣的情形下,當他的口中說出‘我還是信任你的’這樣的話時,就意味著,實際上,信任已經無聲無息地開始動搖了。
肖嘯也知道,自己這些年追隨新皇,做過很多事情,知曉很多黑點,一旦新皇想要割裂過去的黑暗面,樹立自己的新形象,那自己的下場,只怕不會太好。
可是,這也太著急了一點吧。
狡兔死走狗烹。
可現在,狡兔還未死呢,就要烹走狗了嗎?
不,另外一個解釋,也許是新皇找到了更加適合的‘走狗’。
肖嘯的腦海之中,浮現出木牧的影子。
新皇對這個人的信任,有點兒過頭了啊。
當時自己到底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才會幫助新皇,將這個人納在帳下呢?
本以為木牧只不過是一個武夫。
但是現在看來,不只是武夫這麼簡單。
自己快要被這個木牧給取而代之了吧。
這種速度,是他自己絕對都沒有想到的。
肖嘯心裡沉浮過無數個念頭。
就在這時,新皇又緩緩地開口,道:“嗯,茲事體大,不可等閒,走吧,隨朕一起擺駕驛館,朕要親自去安撫東玄仙門的人。”
“遵旨。”肖嘯道。
新皇在宮女的侍候下,換上冠冕袍服。
他突然有點兒心累。
登山時羨高。
但真正到了山頂高峰時,才會覺得,高處不勝寒。
出了寢宮,外面夜色正隆。
寂靜。
新皇突然心中一動,問道:“木統領何在?”
旁邊一位近衛隊長連忙道:“木統領三巡剛過,此時應該是在官所中調息修煉。”
“嗯?宮中夜巡,不是一夜才三次嗎?這麼快就三巡結束了?”新皇皺眉,訝然道。
那侍衛隊長道:“以前的規矩的確是如此,但木統領說,如今陛下新御大寶,萬事重頭開始,安全最是重要,因此改了規矩,要一夜六巡,而且每一次都是親自帶人巡視,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哦,還真的是有心了。”
新皇聞言,心中有了一絲暖意。
若是人人都如木牧這般,不邀功,不討賞,默默地做事,那皇極崖的振興騰飛,何愁不成?
這才是真正做實事的人啊。
“去請木統領來,隨朕一起前往驛館區。”
……
驛館區。
東玄仙門住館。
皇極崖禁衛軍已經將整個驛館區重重保護。
李牧隨新皇到來的時候,這裡已經略微恢復了一些秩序。
但東玄仙門上下,卻是陷入了巨大的憤怒之中。
死者叫做魏如龍,東玄仙門大長老的重孫,地位不低。
“這件事情,我東玄仙門,一定要一個交代。”身穿青袍,面如冠玉的年輕副使,乃是正使魏如龍的胞弟,名叫魏如虎,指著皇極崖新皇的臉,毫不客氣地道:“我大哥何等身份,來參加你的登基儀式,已經是給足了面子,也是對你皇極崖的信任,結果呢?你們的人,竟是在酒中下毒,又派遣刺客暗殺,你們這是要與我東玄仙門開戰嗎?”
新皇面色一變。
他扭頭看向肖嘯,眼神中,帶著質問。
不是說是外仇刺殺嗎?
怎麼還有毒藥?
肖嘯心中一顫。
怎麼還有這樣的事情。
他身邊一位親信官員,見狀不對,連忙上前,顫聲地問道:“魏公子,不對啊,之前不是說,乃是刺客為之嗎?怎麼又有下毒了?”
魏如虎厲聲道:“這就是你們最卑鄙的地方了,先下毒,讓我大哥實力大減,才被刺客刺殺……我警告你們,最好給我一個交代,否則,等著東玄仙門和皇極崖開戰吧。”
“關於下毒,有何證據?”李牧突然開口問道。
他心裡也奇怪著呢。
魏如龍的確是他殺的。
當時,袁吼變化做李牧的模樣,帶著皇宮近衛夜巡,李牧則是出了皇宮,將這東玄仙門的使者魏如龍直接斬殺。
問題是,他並沒有下毒。
魏如虎看了一眼李牧,知道此人乃是當今皇極崖新皇最為寵信之人, 但也並不怎麼放在眼裡,冷哼了一聲,道:“我大哥七竅流血,毒入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