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炙熱的目光,落在了那明晃晃的大金錠子上。
果然,怕什麼來什麼,腳步聲響起。
“呵呵,蔡大娘,人家送給你銀子,你就拿著啊,幹嗎不要?”一個嘻嘻哈哈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調侃意味的聲音響起。
幾個一看就是街頭遊手好閒的潑皮無賴,嬉皮笑臉地來到了麵攤旁邊。
為首的是一個馬臉,骨架粗大,右手中捏著兩個明晃晃的鋼球,嘎吱嘎吱地轉來轉去,笑起來的時候露出一口黃牙,剛才說話的人,就是他。
“啊,馬爺……”老奶奶看到這夥人,面色立刻就變了。
老人家一臉的惶恐,畏畏縮縮不知道說什麼好。
而小丫頭也是害怕到了極點,趕緊縮到了奶奶的身後,小手緊緊地揪住了奶奶的衣服。
“呵呵,真是窮講究,一碗麵十兩銀子,價錢也算是合理嘛。”黃牙馬臉皮笑肉不笑,直接從老奶奶手中,搶過金子,隨手掂了掂,嘿嘿地笑了起來,道:“既然你不收,那馬爺我幫你收了,就當是你蔡大娘這個月上交的月錢吧,哈哈哈!”
“不不不,馬爺,這……這不是老太婆的錢,我……”蔡大娘一臉的惶恐,想說什麼又不敢說,萬分可憐的樣子。
“那不是我和奶奶的錢,是那位仙女姐姐的錢,你不能拿,還給她。”躲在奶奶身後的小丫頭,握著拳頭,鼓足勇氣,聲音中帶著顫音,但心中的是非對錯觀念,還是讓他說出了這樣的話。
“沒爹沒孃的臭丫頭片子,你知道個屁,找死是吧?”一個潑皮抬腳,踢翻了一個板凳。
小丫頭嚇得眼淚都掉下來了。
“金子放下,跪下道歉,然後滾。”白衣女子說話了。
“啊?”馬臉黃牙一愣,目光落在白衣女子的身上,旋即嬉皮笑臉地湊過去,道:“嘿嘿,想不到我太平鎮中,竟然來了一個如此絕色的小仙女,剛才看你吃麵,差點兒沒有把哥們兒的魂兒給勾出來……金子放下也可以,只要小仙女你陪著我們兄弟幾個,喝一頓花酒,我們兄弟倒給你一錠金子都可以,怎麼樣啊?”
其他幾個潑皮,立刻都大笑了起來。
白衣女子面紗之下的眼眸裡,閃過一絲鋒銳如刀的光,即便是隔著面紗,都能看到一縷光。
很顯然,她動了殺機。
李牧心中一動,直接站起來,開口道:“阿彌陀佛,幾位施主,福禍無門,唯自招爾,還請離去吧,免得惹來殺身之禍也不自知。”既然被人誤認為是出家雲遊的僧人,那他乾脆就角色扮演到底吧。
他之所以站出來開口,是不想白衣女子真的在這裡動手殺人。
李牧相信,白衣女子來歷不凡,也絕對有實力瞬間殺死幾個傷不了檯面的潑皮,更相信在殺了這幾個潑皮之後,白衣女子絕對可以輕鬆離去,也沒有人可以奈何得了她,但問題是,白衣女子殺人之後,事了拂衣去,讓蔡婆婆奶孫兩個人如何置身事外?
別說是官府的追查,就是平安鎮其他的潑皮,一怒洩憤,都足以讓蔡婆婆奶孫兩個人的生活,瞬間陷入可怕的修羅地獄之中。
這個白衣女子,高來高去慣了,解決問題的方式,完全就是一副命令式的姿態,顯然並不適宜用來解決小鎮上這種普通人之間的爭端。
看到李牧開口說話,白衣女子果然是忍了忍,沒有出手。
倒是那馬臉黃牙的潑皮頭子,一扭頭冷笑著,盯著李牧,語氣之中充滿了威脅之意,道:“小和尚,你有幾個腦袋,敢管大爺們的事情?兩天前,一個外鄉人不自量力多管閒事,你知道他的屍體,現在在哪裡嗎?”
“哈哈,那個外鄉人修煉出來了內氣,號稱是武林高手,結果怎麼樣,還不是被我們用迷煙、石灰和捕獸夾捉住,砍斷了四肢,剜掉了他的眼睛舌頭……”
“就是,現在呀,他的屍體,已經被鎮西頭的野狗啃了個乾乾淨淨,哈哈哈!”
其他幾個潑皮得意地笑著。
“阿彌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李牧面色平靜,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苦口婆心地道:“幾位施主,罪業深重,還是悔過自新吧,否則,大禍就在眼前……”但實際上,李牧的內心裡,卻是動了殺機。
這些潑皮,竟然陰狠歹毒到了這種程度,草菅人命,簡直真的是該死。
“臭禿驢,你他媽的,羅裡吧嗦,找死是吧?”馬臉黃牙面色狠毒了起來,破口大罵道:“給你臉不要臉,不滾是吧?兄弟們,先卸掉這禿驢兩條腿,醃成鹹肉餵給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