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言看著手握鏽劍,身軀筆直如長劍一樣站在神殿門口的王言一,心中也不知道是一個什麼滋味,腦海深處的一根弦被撥動,沉默了片刻,她返身走回來,道:“你這樣,會死。”
王言一面帶嘲諷地看著她。
碧言又道:“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王言一臉上的表情,越發地嘲諷了。
碧言還要再開口,王言一直接打斷,道:“原來你也知道,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碧言又道:“沒有意義的事情,為什麼堅持要去做?你縱然再天驕無雙,也擋不住當世大帝,大帝座前,眾生皆為螻蟻,明知道毫無作用,螳臂當車,你如果死了,不管李牧能不能活,你都將永遠失去他。”
王言一淡淡一笑:“我本來,就從未擁有過他啊。”
碧言愕然,道:“那你還……”
王言一又道:“難道我不曾擁有過他,就不能為他而戰嗎?也許只有這樣,才能讓他永遠記住我。”
“你……”
碧言一句‘你這樣也太卑微了’差點兒脫口而出,但話到最邊,看著眼前這張平靜坦然卻又堅定如巍巍神山一樣的面孔,突然覺得,自己再說什麼話,都是多餘。
“好吧,既然如此,有一個關於李牧的秘密,在你臨死之前,讓我來告訴你。”碧言緩緩地走過去。
王言一手中的鏽劍一指,神色凌厲地道:“抱歉,我不想聽。”
碧言腳步僵住。
“怎麼?想要靠近我,然後突然發難打暈我帶走?你做不到的事情,也不允許我去做?”王言一鄙夷地看著碧言,不屑地道:“你真的,一點兒都不瞭解他,也根本——配——不——上——他。”
碧言神色一僵,猶如過電。
她看著王言一,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最終,她長長地嘆息了一聲,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離去的乾脆,沒有絲毫的留戀。
王言一的眼神,隨著碧言身形消失,也越來越冰冷,越來越凌厲。
鏽劍對準了虛空大帝,劍身微微地震動著,上面的鏽斑,發出淡淡的赤紅色光輝,彷彿是要從劍身上脫離出來一樣,很詭異的變化,一股無比奇特的劍意劍氣,在鏽劍上流轉出來。
“勇氣可嘉。”
虛空大帝看著倔強孤單的王言一,腦海中昔日的一瞬畫面一閃而過,很久遠的回憶浮現,但很快就被道心鎮壓下去。
他心念一動,王言一面前的空間一陣模糊,毀滅般的虛空消融殺機席捲過去。
王言一輕斥一聲,手中的鏽劍在身前直線一般斬殺。
嗤!
模糊的空間像是一張紙一樣,被這一劍斬開,虛空消融的力量從他身邊兩側翻滾過去。
沒有任何的猶豫,他人劍合一,旋轉騰躍而起,化作一道赤芒,朝著虛空大帝刺來。
轉守為攻。
虛空大帝的眼中一抹驚訝之色閃過。
那柄鏽劍的氣息,有點兒古怪。
他身前的空間壁障,驟然化作一柄虛空之刃,站在了迎面刺來的赤芒上。
赤芒頓時崩潰。
王言一的身形倒飛出去,狠狠地撞擊在了大殿石柱上,體內發出咔嚓咔嚓的骨頭斷裂聲,一下子就重傷,背靠著石柱,站也站不起來,一身黑衣,被鮮血染成了赤紅色。
鮮血從王言一身下汩汩溢位,在白色的岩石地面上描繪出兩道觸目驚心的小溪。
嗡嗡嗡!
鏽劍在他頭頂懸浮,高頻震動。
虛空大帝沒有著急進入神殿,也沒有再對王言一出手,而是用一種很奇怪的目光,看著鏽劍,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
王言一艱難地抬起手臂,捏出劍訣,一層又一層的白色微光,從他的身體裡散發出去,不斷地注入到鏽劍中。
地面上流淌出來的鮮血,也像是失重一樣,漂浮起來,一層層地裹在鏽劍的刃身,接著很快就深入到了劍刃之中,劍身上那一道道的斑斑鏽跡,突然就脫離開來,繞著劍身飛速地旋轉繚繞,原本赤紅色的劍芒中,流射出一絲絲的銀芒。
咻!
鏽劍破開虛空,微微一震,宛如瞬移一般,驟然就到了虛空大帝的眉心之前。
虛空大帝抬手,輕輕地捏住了鏽劍劍尖。
一層層虛空漣漪在指尖盪漾開來。
鏽劍震動,但難以存進,最終竟是掙開了虛空大帝的指尖,倒飛回到王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