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浪師和顧半生憤怒到了極點。
他們原本已經妥協,不想真的以死相見,但江秋白的蔑視,嘲諷,以及哪怕是身死,也要如此決絕地將他擋在長生天九重天闕之外的姿態,令他們感到了巨大的羞辱和恥辱。
“殺。”
“既如此,上路吧。”
兩人再無絲毫的遲疑,催動恐怖滔天的極道之招,朝著江秋白轟殺過去。
這九重天上,天地元氣清晰,法則明媚,更是能加持他們的招法,發揮出比平日裡強橫數倍的力量。
“呵呵,我說過,進來了,就不要再想要出去了……”
江秋白淡淡地笑著。
他彷彿是一個暴風雨之中迎著對面汪洋的船伕,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單手按在了自己的斷臂出,猛然發力,咔嚓一聲,原本略微長好的斷臂處,頓時骨頭碎裂,鮮血又流淌了出來,他的手指上,沾滿了自己的鮮血。
“以指為筆,以血為墨,以天為紙,以心為意……畫地為牢!”
他口中,吟唱著古老的音符,抬手,似緩實疾,於身前的虛空之中,畫出了一個奇異的符號。
鮮血像是墨汁沾染於紙張上一樣,凝固在虛空之中。
那符號散發出金色的光輝,如一面金色的光牆一樣,在虛空之中徐徐地展開來,戲浪師和顧半生的潮水巨浪、劍光劍氣轟擊在這金色的光牆上,猶如泥牛入海一樣,彷彿透過光牆進入了另外一個時空一樣消失不見了,絲毫沒有撼動這光牆。
不僅如此,光牆繼續蔓延,伸展,上貫天穹,下探九幽,左右延伸,鋪展開來,在虛空之中畫弧,最終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橢圓圓形,在戲浪師和顧半生還未反應過來之前,就如一個金牆囚牢一樣,將這兩大九極中的武道巔峰,直接困在了其中。
“什麼?”戲浪師大驚。
顧半生手中持著一縷劍光:“他在燃燒生命本源……瘋了嗎?”
金色光牆之外,江秋白斷臂出的鮮血,絲絲縷縷,像是被抽離出來一樣,源源不斷地飄飛出來,江秋白麵色蒼白猶如白紙一般,單臂揮動,以手指蘸著自己的鮮血,不斷地吟唱一種古老的咒語音符,不斷地在虛空之中,劃出一個個奇異的鮮血符號,掌心一推,符號凝固飛出去,落入到金色光牆之中,被金色的光華一激,立刻像是活了一樣,化作血色的小蛇,在金光之中游動了起來……
顧半生和戲浪師立刻意識到,這是江秋白以自己的生命本源為媒介,在施展某種無比可怕的絕殺秘術。
他們二人,感覺到一陣心悸。
這位狼神殿之主,竟然決絕狠辣到了這種程度?
燃燒生命本源,不僅是世界上最痛苦的折磨,而且還會導致魂飛魄散,永世無法超生,可能會留一縷神魂,生生世世都被折磨,堪稱是人世間最為痛苦的酷刑,便是站在武道巔峰的人,都無法承受這種後果。
“無妄深海浪,有意龍宮水……衝!”戲浪師施展極招,鼓動漫天的幽藍色海浪,其中更是夾雜著種種的已經絕種的海洋生物,發出淒厲的呼嘯和咆哮聲,轟向了金色光牆。
顧半生捏出手印,掌心在胸前虛虛相對,引出一柄黑色的古劍,造型簡單古樸,似是一塊長長的石條一樣,一面黑,一面白,陰陽雙色,兩面的刃身上都佈滿了斑駁的岩石紋絡,他雙手握住陰陽石劍,催動萬千法則,這柄劍乃是極南之地點蒼派的鎮宗至寶【聖邪黑白古石劍】,以一顆天外隕星鑄造,擁有恐怖到了極點的威力。
“聖邪分明斬!”
顧半生出手,亦是極道之招。
金色的光牆被哄的陣陣激盪,彷彿隨時都要崩潰,然而其內的血色小蛇在金光中瘋狂地遊動,似是在書寫無名天書一樣,奇異的威能瀰漫出來,將金色光牆重新修補,戲浪師和顧半生的所有攻擊,再度如泥牛入海,彷彿任何的力量、法則、光華,一旦越過金色光牆,都會消失。
“身為蠟,神為火,以我精神,祭獻狼神!”
江秋白單腿獨立,身後是九重天闕最中央的大門,已經完全開啟,金色瀰漫傾瀉.出來,他的殘缺的身軀,就好像是逆流而立的礁石一樣,不動分毫,堅韌,筆直,不動如山,巍巍如嶽。
他的面目,急驟地蒼老。
原本英俊無比的容顏,出現了褶皺,明媚的眸子開始變得蒼老,眼袋出現,面板龜裂。
以身軀為蠟燭,以精神為火焰,燃燒,燃燒,燃燒!
狼神殿,那是屬於大草原、屬於白狼、屬於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