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有人不讓你哭?”
“不,不是怕有人不讓我哭,而是怕有人盼著我哭。”
這話讓劉雪花心酸了,是的,我們有時候不哭,不是怕有人不讓我們哭,而是怕有人盼著我們哭。你願意做讓對手痛快的事嗎?所以我們便越來越不會哭了。
“你是個堅強的好孩子。”
“我不是,我今天讓一個姑娘給救了,我覺得這是一種恥辱,我救不了別人,卻讓別人救了,我很沒用。我是個笨蛋。”
“不,救你的人,一定覺得她這樣做值得。”
“那我呢,我怎麼辦?我怎麼報答她?”
劉雪花嘆了口氣,“也許,她根本就沒想讓你報答。”
“不,如果這樣,我會更不安心。我從不白白接受別人的恩惠。男人不吃白食。我是江家的人,我要有骨氣。”
“那好,你還有報答的機會。”
“是什麼?”江遠哲找到救星一般問。
“那就看她,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幫她實現。這是對一個人最好的報答。”
心願?喬煙眉有什麼心願?對,她不是一直在幫遊自力嗎?好,我就幫你完成這個未了的心願。這並不難。江遠哲眼神突然變得尖銳起來。
“你是不是讓劉雪花在等江遠哲?”扈平猜到了龍琪的用心。
劉雪花身上有種特別的魅力,她曾經用這種魅力打動過小方,估計這會兒,她也正繼續用她的魅力把江遠哲納入龍琪想要他走的軌道。
龍琪點點頭,扈平看著她,這麼不為人注意細節,她都能操縱自如。真國手。
“不過,哲少與小方隊長可不是一般人……他們很精明。”他這時真是為她捏著一把汗。
“他倆要是不精明,我找他們還有什麼用?他倆要是比我精明,又怎能為我所用?”龍琪笑一笑,“其實,那兩人吃虧在太年輕。哲少失之於傲,方隊長失之於躁。前者因為出身富貴,後者因為急於表現。我想就是再過五年,事情恐怕就會是另外一個樣子。”
扈平舒了口氣,龍老闆的確能“知人善任”。
自力這件事交給江遠哲,效果來得遠比警方快,黑幫做事可不講什麼證據,只要查到那條販毒通道的來龍去脈,他們就會痛下殺手。大概用不了兩個月,這件事就會有眉目。龍琪這邊的危機自然也就解除了。她拖不起的,再怎麼說,她也只是個普通百姓。她只能速戰速決。
──此所謂,圍魏救趙。
不過,話說回來,這件事也有不好的地方──以江遠哲的身份,肯定不會與江湖上其他幫派公開作對,他要查也是暗中操縱,所以即便日後成功,也跟龍琪沒有一點關係了。沒有人會知道她做過什麼。估計連個最普通的“見義勇為獎”也落不著。至於喬煙眉和龍歡,也就白白犧牲了。
“我們一點好處也沒有!”扈平嘆息說。
“你想要什麼好處?”龍琪笑了,苦笑。
“這個……”扈平也說不上來。
“想要讓別人誇嗎?”龍琪說,“讓人誇兩句,小喬和龍歡就能活過來嗎?”
當然不能。
既然不能,誇又如何,不誇又如何?一頂虛名,對於死去的人,還有什麼意義?
“其實……”龍琪沉吟片刻,“還有比這更糟的,如果有關方面由於種種原因不願徹查這件事,那就會逼江遠哲做出極端的選擇──”
扈平聽著心驚,“暗殺!!”
“對。”龍琪的回答不庸置疑。
當事人全殺光,沒有了活口,得不到證據,遊自力將永不得翻身。
汪寒洋和楊小玉把龍言送到門口,兩人彎回來站在住院部後花園的一簇木槿花下,花期已過,碧葉榛榛,這是長青灌木。
汪寒洋摘下一片葉子,撕成細細的數條,再揉碎,然後才開始慢慢地說:“告訴你一個不好的訊息,小喬她……出事了。”
楊小玉眉毛跳了跳,盯著草尖上的露珠,一言不發。
這是一傢俬立醫院,各方面的硬體都很好,不說別的,光這個花園,也有兩個足球場那麼大,假山、流水,亭臺、草坪……中西合璧。月亮升起來了,一彎新月,如銀鉤,清輝如水,秋風翦翦,涼意森森,草叢中,小蟲兒嘰嘰噥噥,悠悠吟唱。本來是一幅秋夜之良辰美景圖,可現在,偏偏說的是──陰謀與死亡。
過了很久,兩顆淚珠從楊小玉的臉頰上滑下,落在草尖上,與露水漸漸溶合……也許生命也是這樣,總究是要塵歸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