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人多,可還不至於混進來一個人卻不曾被發現,何況三少爺自己也否認了。
品婆婆猜測,可能四姑娘最近有些忙,家裡為節省開支,一樁樁的事兒都要她親自和大太太商量,精神恍惚,猜錯了也未必。
等想通了這些。品婆婆便也不在意,休息了片刻又去廚房督促做晚飯。
大老爺酒醉不消,歇在暖閣裡酣睡不醒,大太太自己沒胃口。就叫做了雲吞麵吃。
這個時節蝦肉甚是肥美,品婆婆趕緊叫人趁著夜市未散去買了二斤,雖說沒有早上的時候新鮮,卻也是活著喘氣兒。
中午剩下的骨頭湯味道濃郁,品婆婆又往裡面加了好些魚乾、蝦米,包的雲吞每隻都有雞蛋大小,皮薄餡大,鮮紅的蝦仁透過麵皮兒隱約可見。
一個大海碗裡只裝四五隻雲吞,卻也是沉甸甸分量不輕。
周粟喬和芳菲在一起用餐,看見丫鬟們端進來的大海碗。不由得笑道:“這一海碗吃下去,我的肚子非炸開不可。”
湯料鮮美誘人,翠綠色的蔥花撒在上面,龍鬚麵根根分明,活像繡娘手中纏繞的銀線。
芳菲喜道:“那些辣子來。”
猛勁兒往裡放了三大勺。湯汁頓時渾濁成血紅色,辣味往鼻子裡鑽。
周粟喬看的直咧嘴:“四妹妹,這還能吃嗎?”
“好吃的能吞掉我的舌頭!”芳菲用湯匙舀了一大隻,咬一口,雲吞裡殘留的湯汁瞬間炸破,滾燙的灑進嘴裡,又燙又辣。蝦仁好像還在舌頭上跳躍,咬下去,比豆腐還嫩。
周粟喬的臉好古怪,半天才問:“是不是燙的要命?”
“就是燙才好吃。”芳菲埋頭專攻碗裡的雲吞,麵條都被她挑開在側。
周粟喬想了想,也下狠心放了一大勺辣子。果然開胃夠勁,就是吃的滿頭大汗。
別看兩個小姑娘個子小,但胃口不比成年男子差,吃了一大碗,連湯帶水。竟都沒夠。
文鳶趕緊去廚房再要,二人邊說邊等,把配菜小黃瓜條當做了零食,嘎吱嘎吱咬的歡快,門外卻來了個不速之客。
紫英面色嚴肅,快步走了進來:“姑娘,三少爺在外面想見你。”
芳菲趕緊吞下瓜碎,詫異道:“要見我?他不是在客房裡休養著嗎?”
“有兩個小廝攙著他。”
芳菲緊蹙眉頭,周粟喬卻好奇的往外張望:“四妹妹,難道你不願意見三表哥?三表哥多可憐啊,他這次是吃足了教訓,我聽小丫鬟們傳,其實三表哥是在學裡得罪了人,暗中被教訓了一通,才險些丟了小命。如今正是脆弱的時候,咱們要不見,不管不理,他一準兒傷心難過。”
芳菲冷笑:“表姐可憐他沒錯,但當初他怎麼對我。。。。。。表姐總不會忘了吧?我每每想起就覺得心涼。好歹我們也是同父兄妹,叫兩個丫鬟陷害我,大太太許多日不待見我。表姐難道沒瞧見?”
周粟喬當然都清楚,只是,那會兒她和閔芳菲並不如人這樣的交情,自然難體諒對方的艱難。
如今在京城寄居這段日子,兩個女孩兒從前少不了矛盾,可每日低頭不見抬頭見,漸漸竟也都和氣了起來。
芳菲暗自品了品,覺得周粟喬這姑娘本性並不壞,就是愛計較了些。喜歡郭瀟,或者說是愛的痴迷。郭家很久沒有訊息傳來,芳菲猜,就算有,大太太和老爺也會在前院截住源頭。
周粟喬每天在後面,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外界的訊息只能從小丫鬟那裡得來。
時間一久,自然沒趣兒。
周粟喬又是個挺懂得生活的小女孩,沒有愛情上的寄託,只好把眼前的日子過的緊繃充實。於是芳菲這裡就成了她紮根的窩點,每天必來,雷打不動。
如此,論起親疏遠近,周粟喬對閔雲凱的感情當然遠遠不及閔芳菲。
聽了芳菲剛剛一番質問,她也猶豫起來:“我也是可憐三表哥。。。。。。”
“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芳菲淡淡道:“我不惹他,不代表我就怕了他。閉門不見也是為大家好,見了面,又說些什麼呢?無非就是鬥嘴賭氣!他又愛耍心眼,我可不願防不勝防。”
周粟喬想想也是,忍不住笑:“促狹的丫頭,三表哥叫你分析的好透徹。”
“姑娘,姑娘!”外面紫英攔不住閔雲凱,只好往裡面大聲呼救。
幾個小丫頭都出去攔,可見了搖搖欲晃,面無血色的三少爺,誰又都不敢湊前了。
這要是突然噗通一聲倒在誰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