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囊裡的水加了一小撮鹽,鹹津津的。正好補充了所缺水分。
芳菲淺嘗一口便將水囊遞了回去,“你也喝一口。”
紫英嗓子早乾的要冒煙,她腰上掛著重重的水囊,負擔一點兒不比別人輕。可這水總是有限。紫英捨不得喝,只淡淡的抿了一口,就要擰上塞子。
“一會兒山神廟裡肯定還有水源,你別吝惜。”芳菲心疼自己的丫鬟,一定要紫英再飲。
紫英無法,只好仰頭灌了一口。
加了鹽的水,味道可實在不怎麼樣,但紫英卻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舒展開來,十分爽利。
佟鶴軒坐在芳菲身邊,將隨身帶的冷糕塞給她:“你愛吃的紅豆包。”
廚房客棧裡師傅手藝有限。這紅豆包是出發前,佟鶴軒去外面糕點老店買回來的。紅豆餡細膩甜潤,入口即化,味道綿長,包子皮兒雖然早涼了。可還是筋道有味兒。
芳菲高興的接過,掰了一半兒給紫英,留下一半,兩手捧著,小耗子似的往嘴裡塞,吃的津津有味。
佟鶴軒笑意盎然,將剩下的三顆紅豆包重新包裹了起來。
“你怎麼不吃?”芳菲詫異的看著佟鶴軒。這一路上體力漸失,大夥兒都趁著這個機會補充水分和食物,一個個埋頭苦吃,唯獨佟鶴軒例外。
“我不餓,這三個給你留著,免得到了山頂喊餓。”
芳菲想了想。將自己手中剩下的雞蛋大小的紅豆包再掰一次,一定要塞給佟鶴軒。
這回,佟鶴軒倒沒拒絕,反而高高興興地丟進嘴裡。
紅豆包好小,一口就沒了。芳菲有些捨不得吃。託著剩下的麵皮兒一點一點淺嘗。
閔雲澤這裡有醉書照料,芳菲不擔心,鏢局裡的鏢師們常年走鏢,儘管這鬚眉山上古怪的很,但大夥兒還是能輕鬆應對。
小坐一刻鐘左右,安師傅起身瞅瞅天色:“四姑娘,再不走,恐怕日落之前趕不到山神廟。”
芳菲跟著站起身,深呼一口氣:“走吧。”既然決定上山,大家就考慮到了全部難題。今夜在山中過夜,已經勢在必行。
這一次,閔雲澤的軟轎被放在前面,隨著轎伕們徐徐前進,上山的路果然更艱難。
鬚眉山幾乎無路,唯一的小徑都是獵戶們踩出來的。這次安師傅一併請了位獵戶領路,有專人識辨,上山少走許多彎路。
到傍晚黃昏時分,大夥兒終於看見了片空場,一座破破爛爛的山神廟赫然在目。
芳菲拄著柺杖,一面大口喘氣,一面望著前方。
“四姑娘,這兒就是。因為實在難走,所以基本沒什麼香火。”
芳菲輕輕頷首,目光直視著遠處。這山神廟倒也有趣,左右吊著兩塊長匾,上面落滿了灰塵和蜘蛛網。剝落的漆面幾乎認不出上面的字跡,果然沒什麼香火。
山神廟門口支著一口大鍋,有位七八歲大的小道童頂著張黑黢黢的小臉,蹲在那裡,專心致志熬成鍋裡的東西。
好香的味道啊!
大夥兒不由得跟著吸鼻子。
猛然從樹後鑽出這些人,小道童嚇了一大跳,“哇呀”一聲,丟下鍋勺,撒腿就往廟裡跑。
“師傅,師傅,來人啦。”
那小道童撕心裂肺的喊聲,害的芳菲差點把“來人了”聽成“殺人了”。
不過,鍋子裡的東西真香啊。芳菲忍不住好奇,跟著大夥兒往前去圍觀。
就見鍋中咕嘟咕嘟冒著氣泡兒,不時上翻著蘑菇菌子等物,一隻退了毛兒的野雞肥嘟嘟的趴在鍋中,這二者相融,就算不用名貴調料,味道也一定好的驚人。
芳菲的肚子不爭氣的咕咕響了起來。除了她,別人也好不到哪裡去。
那位帶路的獵戶一見便笑道:“諸位不認識,這可不是什麼山雞,是須眉山上有名的聿鳥。肉質鮮美,配上菌子蘑菇,單喝湯就能叫人心滿意足。不過聿鳥非凡物,輕易捕捉不到,就是捉到了,我們這些獵戶也捨不得賣出去,東西太難得。多數都留給了自家老人和孩子。”
小道童的師傅沒出來,剛剛的小道童卻去而復返,腳踩風火輪似的衝了出來。
“都別動我的鍋。”小道童嗚呀呀喊著,將這些圍觀的人都推到一邊。擺出一副護食的架勢。
安師傅笑眯眯上前:“小哥兒,你還記得我嗎?”
那小道童定睛一瞧,想了想,恍然道:“你是那日來蹭吃蹭喝的老頭兒。”
安師傅大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