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雪一聽這話,臉兒都白了。
她是沒少擠兌寶蓮,但也是前有因,後有果。
寶蓮做大丫鬟的時候,她還是個二等丫頭,也沒少受欺負,受排擠。如今好不容易上位,說不想報復,那才是假話。
可松雪也只是在小事兒上和寶蓮為難一下,從沒在大問題上出過差錯。
可寶蓮忽然在這個時候發難,豈不是當著大太太的面兒說自己刻薄無情?
松雪頓覺的委屈,更有深深的憤怒。
“寶蓮姐姐。。。。。。”
然而,不等松雪說完,寶蓮一轉身,已經笑著去迎門口的芳菲進來。
芳菲捧著一隻大大的木頭匣子,上下三層,沉甸甸的,不知裡面是什麼好東西。
不但寶蓮心生好奇,連大太太和探了探身子,問道:“四丫頭,你這是什麼?”
芳菲謝過寶蓮的幫忙,二人將木頭匣子放在桌案上,這才抽開最上面的一層小屜,頓時露出大大小小的瓶子。
“這是我在山上自制的小胭脂,採的是須眉山上的奇花異草,有摻雜了許多名貴中藥,敷面效果特別好。”
芳菲又開啟那第二層。則是各色鮮花兒。
然而等大太太等人細細一瞧才發覺,原來並不是真花兒,竟都是整顆整顆寶石。被打造成了鮮花的模樣。那花朵活靈活現,逼真至極。
這樣的手工,這樣的寶石,一顆已是難得,可匣子裡放了足足**朵,而且顏色都不相同,晃得人心直顫悠。
芳菲笑道:“我想把這些都送給紅綢姐姐。並親自給她上裝打扮。”
大太太頓時領悟,原來這就是四丫頭說的禮物。
“好孩子。好孩子!你紅綢姐姐知道了,一定高興的不得了。”
大太太立即叫松雪收了匣子,又催寶蓮去預備馬車。一時,外面準備妥當。大太太挽著芳菲一併出了宅門。
李家所在的平塘街離著金安街本就不遠,閔家這邊才出發,李家那邊就已得了訊息。
李夫人親自來門口相迎,幾個兒媳和侄兒媳婦也在身邊侍奉。
大太太從馬車上下來,見了嫂子和一干人,慌的忙道:“嫂子怎麼親自出來接了?”
李夫人如今人逢喜事精神爽,見了小姑子便笑:“未來姑爺也在家裡,正見老太爺呢,等會兒我替你引薦引薦。”
大太太又驚又喜:“難道是跟著哥哥來了京城?”
“是啊!我原本還擔心。”李夫人挽著大太太。見了大太太身後的芳菲,眼前一亮,急忙道:“這是四姑娘?哎呦。幾年不見,變了個人似的。”
芳菲從回京後一直沒得空來李家,而今已是三年不見,李夫人對閔芳菲的印象還停留在那個略顯單薄,但十分漂亮的小丫頭上面。
只是如今。。。。。。
漂亮已經遠遠不能形容閔芳菲。
美而不媚,清而不寒。尤其是那雙眼睛,竟然似秋水。如星子,又像李夫人房裡白窯彩盆裡養著的兩條墨魚。
李夫人忽然覺著,李家的四位小姐,就算加起來,似乎也不及小姑子這一個女兒來的震撼。
“嫂子別誇她。不知多少人都這樣說,小心叫這丫頭美的忘乎所以!”大太太雖這樣說,但心裡卻忍不住得意。
李夫人素來了解這個小姑子,所以也只是淡淡一笑,並未多心。
她攜著大太太的手,一眾人往內宅來。
正堂之中,紅綾等已出嫁的姑奶奶都在,見大太太與李夫人來,趕緊迎上去。
一個個叫的親香,叫的厚密。
大太太挽了這個的手,又不忘去拉那個。
這一屋子的人好生的熱鬧。大夥兒敘過舊,大太太這才問起紅綢。
“因她要嫁了,不敢放出來到處亂走,只在閨房裡做荷包呢!”李夫人笑道:“老爺給她許的那個人家,說不上是家世煊赫,卻也是當地的一個大戶人家。親戚眾多,小姑子也不少,嫁過去,若沒件像樣的禮物,總不好看。”
大太太有些心疼侄女,“家裡養了那些丫鬟,幹嘛叫紅綢自己做?”
“我也這麼想,可紅綢不答應,非說是自己的才能代表心意。”李夫人對女兒這種念頭感到無能為力,但是也有小小的驕傲。
紅綢是個好姑娘,這些年,換了別人經歷這種被逼的事情,都會扛不住,或是瘋了,或是自尋短見,都是沒準兒的事。
連她都幾次暗自落淚,唯獨紅綢始終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