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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夫人那邊是一面聽曲兒,一面鬥牌,往這邊打量的不多。
焦婆子暗自著急。見這些姑奶奶聯合起來要對自己不利,就想弄出個動靜。叫李夫人站出來給自己撐腰。
可眼瞧著這些祖宗們一個個紅了眼睛似的盯著自己,焦婆子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她幽怨的瞥了一眼芳菲,這才訥訥道:“老奴命賤,不敢驚動主子們。只好自己來吧。”
焦婆子磨磨蹭蹭挨著水榭的欄杆前站定,瞧了瞧一半落在水裡的戲摺子。上面的字早被水湮溼,成了鬼畫符似的一片狼藉墨點。
她撇著嘴角,一彎腰,捉住戲摺子的這頭試圖往上拽。不料,才有動作,就覺得背後被什麼推了一下,上身不穩,下意識往前趴去。
“哎呦!”
水榭中的欄杆不過是裝飾作用。又低又矮,焦婆子一個猛子扎進水裡,就見水花飛濺。錦鯉亂遊。
“哈哈哈哈!”
紅蓮笑的上氣不接下氣,李家幾位姑奶奶見了也是暗笑在心。
倒是大少奶奶等人瞧著有些不妥,那邊水榭上,李夫人已經送了目光過來。大少奶奶趕緊叫小丫頭去撈人。
“都瞎了眼不成?趕緊救焦婆婆上來!”
水榭邊早有預備下的長竹木杆子,兩三個小丫鬟往下一伸,焦婆子也還算手腳麻利。沒等自己全然沒頂,就已經順著杆子爬了上來。
大夥兒趕緊將人抬了下去。焦婆子被折騰這一下,沒有三五日休養,恐怕是好不了。
紅蓮最高興,她也不叫人預備新戲摺子,只叫自己的丫頭去傳:“讓她們下一出唱《鳴鳳記》。”
不多時,對面果然起了新調子,唱的正是紅蓮心心念唸的曲目。
芳菲注意到,對面水榭之中,李夫人面色有些不悅。不過當著大太太和一干妯娌的面兒,李夫人沒有說什麼。
芳菲想當然以為李夫人的不悅是對自家姑娘們,並沒有多心,便開開心心與眾人遊戲在一處。
等到了黃昏時,老太爺見了女兒,又將未來孫女婿做了介紹,大太太才心滿意足的領著芳菲回了金安街。
李夫人穿一整一日的禮服,早熱得渾身難受。聽丫鬟來稟,說大老爺照例歇在姨娘那裡,李夫人也沒在意,只是叫丫鬟燒了熱水沐浴。
自李家大爺去了河北,夫妻倆就聚少離多,李家大爺帶了兩個姨娘在任上,李夫人並不吃醋。她年紀大了,本就比丈夫還年長几歲,不能伺候丈夫,便親自挑選了兩個年輕的姑娘在丈夫身邊。
李家大爺倒沒對妻子有什麼疏遠,反而比以往更敬重了許多。
只是李夫人的辛酸。。。。。。也只有她自己明白。
“夫人,我剛剛去瞧過,焦婆子無礙,就是入了水,有些受驚。”隔著屏風回話的是李夫人的心腹陪房。
李夫人嫁進夫家的時候,也是左膀右臂帶了一群。可這些年過去,那些人也有死了的,也有犯錯兒被趕出去的,也有自己贖身出去開鋪子的。
而今剩下這一個才是李夫人最最得用之人。
李夫人剛剛打發心腹去戲園子看焦婆子,得到的結果卻不能叫她滿意。
“焦婆子的兒子是老太爺跟前的紅人,對她,我一向是高看一眼的。哎,弄了人家落水。。。。。。於情於理說不過去。”李夫人從浴室中出來,只穿著薄薄的雪白單衣,頭髮雖然還很烏黑細密,但總會看出夾雜著幾根白髮。
“明天你從庫房裡挑兩樣貴重些的補品送去,就說,叫她在家安心養病,戲園子裡的事兒暫且交給別人,免得養病時分心。”
李夫人的陪房一聽便明白,夫人這是要奪權呢。
“是!不過,我就怕焦婆子自己不肯。”心腹覷著李夫人的神色,試探道:“我今兒也勸了焦婆子,叫她在家好生歇息歇息,別那麼拼命。只是那老婆子自己不肯。非說要幹到老太爺親口發話的一天。”
心腹陪房藉機嗤笑道:“夫人您說,這可不是在要挾您嗎?”
李夫人淡淡道:“不管她是不是要挾,只要老太爺一日不嫌棄他們家,我就只能白白養著焦婆子一家。罷了,總共也花不到多少錢,只當多供了一尊菩薩在家裡就是。倒是今兒你看沒看清楚,那焦婆子究竟是怎麼掉進水裡的?”
心腹陪房知道這才是正經事兒,趕緊板正了身子:“焦婆子自己說,是後面有人推她。可我問過當時身邊伺候的幾個小丫鬟,並沒有靠近。”
李夫人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