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大理寺,至少見四妹妹一面。鶴軒剛剛打發小廝來,說這件案子還有轉機之處。我親自送清風去大理寺,林大人總不能對人證視而不見吧!”
大太太歪在榻上有氣無力,她略出一聲長嘆:“看緊了那丫頭,已經死了個桂平,別叫她也糊里糊塗去了,否則你妹妹才真的沒有環生的機會!”
閔雲澤忙笑著答應,又親手拽了拽被角。薄被鋪在大太太身上,明明是暑熱纏身的時節,可大太太這會兒卻手腳冰冷。
有兒子的照顧,大太太也算能安心些,沒一盞茶的功夫,人便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閔雲澤小坐片刻,就聽見背後有人輕喚他。
閔雲澤略有些不悅。唯恐聲響驚動了母親,忙回頭去瞧,卻是徐燁家的寶蓮。閔雲澤這才收起怒色,輕移步走了出來:
“寶蓮姐姐,出了什麼事兒?”
寶蓮悄悄看向珠簾之後的床榻,見大太太睡的沉。沒有甦醒跡象,便輕聲道:“宮裡來了個小太監,說是太后身邊的溫嬤嬤打發他來送訊息。我看那小太監形色匆忙,擔心是出了什麼事兒,便問了兩句,果然和咱們家四小姐有關。”
閔雲澤一聽,趕忙與寶蓮往前面書房來。
溫嬤嬤打發來的這個小太監年紀還小,不像宮中那些老油條,知道藉機敲竹槓。他一見閔雲澤。蹦豆兒似的全說了出來。
閔雲澤大驚,寶蓮更是臉色蒼白。
“大少爺,那林家也沒少收咱們家的好處,怎麼可以這樣!”寶蓮哭喪著臉:“四姑娘從沒受過這樣的苦,此刻指不定怎麼害怕呢!”
小太監忙道:“溫嬤嬤說,四小姐還算鎮定,就是臉上受了些傷,已經叫了大夫去瞧。溫嬤嬤的意思。叫府上趕緊派人去看看,人一時半會兒是救不出來了。不過家裡可以送個貼身的丫鬟進去代為照顧。”
閔雲澤看向寶蓮,寶蓮想也不想便道:“大少爺信得過我,便叫我去。”
閔雲澤當然信賴寶蓮,只是……
母親也臥病在床,一個松雪怕是頂不住。
“再問問府裡,哪個願意去。”
寶蓮出去不多時。將家裡的丫鬟媳婦問了個遍,大夥兒聽說這事兒都是躲閃不及,最後只有兩人站出來。
領進來,閔雲澤一瞧,卻是四妹妹原來的丫鬟瑤香。剩下的那個叫人感到意外。
“寶蓮姐,怎麼把她叫來了?”
寶蓮看了看耷拉腦袋,一臉小心翼翼的淨月,不禁笑道:“這孩子還算有心,知道以前做了錯事,如今想著將功贖過。我想來想去,總覺得大少爺該給這孩子一個機會。”
淨月乾淨揚起羞怯的一張小臉:“請大少爺相信奴婢,奴婢一定好好伺候姑娘,絕不再偷懶耍滑。”
閔雲澤見她語氣誠懇,眼下又實在找不出人,只好答應。不過,閔雲澤叫來了瑤香:“你本就是四妹妹身邊的人,這回要格外用心,淨月那丫頭若有什麼不軌動作,回明瞭我,我再處置她。”
瑤香一口應下,對淨月的舉動加倍留心。
眾人瞞住了大太太,隨著那小太監匆匆來到大理寺。林大人避而不見,卻答應準他們去瞧瞧閔芳菲。
兄妹相見,更是一言難盡。
芳菲臉上的薄荷腦油雖然全擦淨了,可臉紅腫痛癢,若非她自己還有幾分定力,恐怕這會兒早就用手抓破了。
“四妹妹,你這臉!”閔雲澤想到了芳菲的舊傷,趕緊去瞧。果然,原本帶傷的那一面紅的發紫,像伏在肉皮子裡的毒蛇,拱著身子想掙破出來。
芳菲剛剛吃了一碗冰漿水,渾身的熱度已經消去不少,這會兒看見閔雲澤進來,連忙抽過枕邊的帕子掩住臉。
一直陪在芳菲身邊的小宮女見了,伶俐的搬來一把凳子,然後才悄悄退出門外。寶蓮等都守在外面,輕輕關了房門,叫這兄妹倆能趕緊說上幾句。
“大哥哥,家裡可都好?”
閔雲澤想對妹妹說母親的擔心,只是看著她自己也是病怏怏的,便改了主意:“都好,就是惦記你。這次來,母親囑咐你一定寬心。”
“不該叫母親為我這般操心,我剛剛一直在想這件事,想要扭轉局面怕還要請太后出面。我原本預備送繡像進宮祝壽,眼下看,卻是難了。當年在鬚眉山上,我捨命摘下了冷楹仙姝,用了一半醫病,另一半做成了煥顏水小心貯藏了起來。這回下山,我一併帶在了身邊。只是京中實在炎熱,那冷楹仙姝受不住,我便偷偷放在了明月閣裡。”
閔雲澤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