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奶奶出手大方的勁兒,說不定也賞自己一個頭等丫鬟的分位做做。
且不說這小丫鬟是怎麼挖空了心思的想要偷聽,只說芳菲只當沒有這個人一般,自顧自的說道:“回去後先別告訴太太,免得太太著急傷心。太太如今需要靜養,過去她如何器重黃姨娘,若知道黃姨娘落得這般田地,心裡一定難過。說不定還會影響病情反覆。”
寶蓮忙道:“姑娘的意思我曉得。”她又去瞥淨月,淨月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只留一條小縫,眼睛瞪得銅陵一般大小:“姐姐放心,我指天發誓,不會說半個字。”
主僕幾個尋尋常常幾句話。卻叫前面那小丫頭如獲至寶一般,興奮的眼珠子滴溜溜亂轉。
原來金安街那邊宅子裡的大太太早病了。
這可是好事,若那老毒婦一命嗚呼去了。奶奶豈不是可以光明正大的被扶為正室?
小丫頭一心想回去報信,也忘了剛才的淡定,急忙回頭催促:“四姑娘,瞧著雨說大就大,半點不客氣。咱們且快走些吧,免得等會兒路過花園子裡的時候,石頭小徑路滑。摔了姑娘的胳膊腿兒。”
淨月一聽火氣蹭蹭蹭往上冒:“小蹄子,嘴巴里不乾不淨。怎麼說話呢,摔你的腦袋也傷不著我們姑娘半分!”
那小丫鬟被一通嗆聲,心裡極不舒服:“哎呦,這位姐姐幹嘛生氣。我也是一番好意。罷了,不說就是。”
她不說是不說,等進了後花園的時候,卻壞心眼兒的專門領著芳菲等人走那溼滑泥濘的小路。
芳菲穿著一雙木屐,高高離著地面,倒也沒什麼,卻苦了寶蓮和淨月兩個。
寶蓮的月白色彩蝶繡花鞋,淨月那雙水粉色金魚繡花鞋,早被毀的不成模樣。
二人一陣窩火。芳菲輕瞥了瞥前面扭腰甩屁股的小丫頭,右手拇指與食指忽然一彈。
一個小小的黑影便急如閃電般衝了過去,無聲無息的打在小丫鬟的腿肚子上。
“哎呦。”
恰好她那裡有一個大水坑。是小徑凹凸不平積攢下來的雨水,小丫頭一屁股跌坐在水坑裡,後腦勺一仰,烏龜朝天似的躺在了一片水泊裡。
芳菲的動作太快,寶蓮和淨月誰也沒瞧見,倒是看見了那丫頭摔一個結實的模樣。不由得哈哈大笑。
笑聲迴盪在後花園裡,分外清脆。
“這是怎麼了?這是怎麼了?”
陳婆子急匆匆趕來。原來是香姨娘見芳菲去的太久,唯恐說多了對她不利,所以連忙打發陳婆子來找人。
陳婆子才一進院子,就聽見陣陣大笑聲,循聲而來,就見自己的小孫女正在地上躺著呢!
“死丫頭,還不快起來?”陳婆子還以為是小孫女自己貪玩,地滑摔了一跤,忙將人拽了起來。
不想小丫頭哭哭啼啼起身,一身水也不管,只指著芳菲道:“奶奶,她在背後使陰招壞我。”
陳婆子一巴掌拍在孫女的手臂上,小丫頭的手背立即紅腫成一片。陳婆子雖然心疼,卻還是要昧著良心說:“胡謅,四姑娘幹嘛理睬你?一定是你自己走路不老實,蹦蹦跳跳,摔到弄髒衣服,怕回去叫我責罰,才撒謊。”
小丫鬟委屈到不行,再要說什麼,卻被陳婆子一把拉去了身後。
“四姑娘,前面大老爺與少爺、佟公子說完了話,正預備啟程呢!”
芳菲輕笑:“也好,逛了一圈這大園子,也該回去了。那就請陳媽媽好好領路吧。”
陳婆子一聽便明白,定是小孫女不使好意,領了人往坑窪出走,才遭了暗算。
陳婆子有心為孫女報仇,心裡卻不敢,只好暫時忍住了這口氣。
那邊,大老爺眉頭不展的吃著茶,與佟鶴軒的歡欣,閔雲澤的雀躍形成鮮明對比。
芳菲一進來,心先穩穩地落了下來:“老爺。”
閔朝宗頭也不抬,只擺手:“去吧去吧,女大不中留,我養的哪裡是個閨女,分明就是個冤孽。”
這話語裡的意思,卻是願意應下了婚事。
芳菲笑道:“父親慈愛。”
閔朝宗有些不死心的又看了看芳菲那張臉,還是一般的紅腫,還是一樣的糟糕:“我可說好,當初答應你的陪嫁一應都沒有。原按理,南邊老家該從官中出一筆錢給你做嫁妝。可這回你的醜事把老太太氣的不輕,就算家裡肯出錢,我也沒臉要,所以勸你趁早死了心。”
閔朝宗明知道這件事不可逆轉,卻還是不死心的想要給芳菲和大太太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