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是黃姨娘的親戚?”
芳菲忙涎著臉往前站了站,她一欠身。微抬臉蛋:“給表哥請安。我叫明芳,是黃姨娘的妹子。娘以前常在我面前說起表哥,她還囑咐,將來有了解不開的難。表哥一定會看在姐姐的面兒上,幫我們家一把。”
芳菲眼圈一紅,眼淚頓時湧了上來:“去年家裡遭了災,只剩下我一個,實在沒有活路,這才帶了丫頭來京城投奔姐姐。誰知,姐姐的面兒沒見著,還被個悍婦險些攆出來。我思來想去,只有投奔表哥。或許還能有機會見親姐姐一面。”
龔懷正不吭聲,只打量著芳菲。
芳菲有些怯生生的偷瞄:“表哥。。。。。。”
龔懷正大笑:“我竟不知道還有個明芳表妹!哎,舅媽當初改嫁。與我們是再沒聯絡了。早知道明芳表妹受這些委屈,我豈會袖手旁觀?”
龔懷正先是一番正義凜然的說辭,然而,話鋒忽然一轉:“不過。。。。。。這些年亂認親戚的也不少。仙人跳的把戲咱們見的也多。”
芳菲臉上一陣茫然之色:“表哥,什麼是‘仙人跳’?那是什麼東西?”
還佛跳牆呢!
龔懷正果然是個多疑的傢伙。
不過這也難怪,能給內廷大總管打理買賣。怎麼能不多長兩個心眼兒?
對此,芳菲早有準備:“表哥說的那東西我們鄉下人也不懂。只是你說亂認親戚,我娘說了,要是姐姐或表哥不信,她便要我拿出信物。”
淨月趕緊從小包袱裡掏出個皺巴巴的紅布口袋。費了半天勁兒,從裡面掏出一隻銀鐲子來。
龔懷正一瞥,立即收斂了氣息,變得全神貫注起來。
這東西他認識,是表妹以前隨身戴的鐲子。表妹說過,她娘走之前裹挾走了所有值錢東西,唯獨把這個鐲子留了下來。
龔懷正發財之後,每年都會給黃姨娘買一隻手鐲,金的,銀的,翡翠、白玉。。。。。。龔懷正就像揣著一個秘密,他把這些鐲子都守在一個匣子裡,準備有朝一日送給表妹。
只可惜,他從沒有那樣的機會。
龔懷正一探手:“姑娘可否拿來借我一瞧?”
芳菲面上鎮定,心裡卻有些小忐忑。這鐲子是從黃姨娘那兒“順”來的,龔懷正如果看的仔細,說不定就會發現這兩隻鐲子其實就是同一個。
但是。。。。。。
聽黃姨娘的意思,龔懷正與她不見面也有幾年的時間。也許龔懷正也早忘了呢?
芳菲現在只能選擇賭上一把。
她叫淨月將鐲子遞了上去,龔懷正一見,果然與表妹那支是一模一樣。再瞧芳菲,土氣、腫胖的臉蛋似乎還真有幾分那位舅媽的真傳。
龔懷正不禁信了幾分。
罷了,左右就是家裡多添一雙筷子。看這丫頭的年紀,也是快成親了,大約是家裡出不起嫁妝,又想嫁的好些,所以才上進來投奔黃姨娘,結果黃姨娘沒見到,卻想起了自己。
龔懷正將鐲子放下,笑道:“表妹可用了飯?”這個時候,早飯已過,午飯尚未到時辰。
芳菲臉蛋羞紅:“在城裡找了幾日,都沒見到姐姐。銀子也用完了,早起還沒吃呢!”
龔懷正立即叫小廝帶她倆去飯廳用飯,又叫家中的太太出面款待。
芳菲歡喜的去了,龔懷正就坐在桌子前,將這隻鐲子翻來覆去的掂量在手中。
當年黃姨娘沒成為老爺的妾室時,與自己青梅竹馬。龔懷正的母親是黃姨娘的表姑,兩家早商定好,將來孩子們長大,就求了主子,替兩個孩子操辦親事。
但誰也沒想到。莊子上的老管事卻存了那樣的心思,將越長越像花兒似的黃姨娘送去了府裡。
再見時,一個是主子。一個是奴才。
“老爺!”小廝不知幾時走了進來,見龔懷正愣愣的,就小心翼翼站在遠處召喚。
龔懷正一回神,忙將手鐲收了起來,與抽屜裡的賬冊放在了一處:“太太怎麼說?”
小廝忙道:“太太說,那位姑娘一雙手連個繭子都沒有,瞧著就知道不是個粗活兒的。身邊還能帶個小丫頭,估計在家裡也是很寵愛的孩子。太太說。人怪可憐的,不如就留下。”
龔懷正點點頭,“把人先放在偏僻的院子裡,叫人時刻盯著。看她是不是不懷好意。”
龔懷正的提防心還是極高的。
這幾年為公公做事,總有小人出來搗亂,像這種亂認親的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但因為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