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冷笑:“老爺是因為不好意思才不願回家?恐怕不是這個道理吧!依我說,是外面的美人勾了老爺的魂兒,家裡都是黃臉婆。老爺自然沒有回來的興致。”
“你又胡亂吃醋。我不是早已經解釋過,她是陛下賞賜的,我不好不尊敬些,在外面另設一小宅,也是怕你面上難堪,心裡又不舒服,索性眼不見心不煩。”
閔朝宗總會為自己的齷齪行為找盡各種各樣的藉口理由。大太太早對自己的丈夫失去了期望。如今也都是為了兒女們強忍著,可自從兒子受傷後,閔朝宗表現出了種種冷漠和自私,大太太心裡就漸漸轉成恨意。
夫妻倆正對峙著,小道士睡眼惺忪,打著哈欠從客房走了出來。
閔朝宗一瞥眼就瞧見了他。只覺得此人穿戴邋遢,一身軟骨頭,不像好人。
小道士卻眼前一亮,笑眯眯走了過來:“這位。。。。。。就是閔老爺?久仰久仰,小師妹的爹。總覺得有幾分不同啊!小道擅長卦爻之術,專攻面相,不如替閔大人占卜占卜?”
閔朝宗聽此話,斷定這人就是個江湖騙子,而且是個年紀輕輕,不正經做人的騙子,於是輕哼聲,抬腳就要進走。
那小道士冷看著閔朝宗的背影,淡淡道:“大人近來災星當頭,恐是要有大難。眼底淤青,乃是縱/欲/過度的結果,叫人採了陽氣去補陰,若再有小半年。。。。。。閔大人非猝死在溫柔鄉中。”
閔朝宗大驚失色,心中更多氣憤:“你這雜毛小道,胡說什麼!來人,快來人,將他給我趕出去!”
幾個正幹活的小廝面面相覷,卻不敢當著大太太動手。
這個家的確姓“閔”不假,但是掌權的卻不是大老爺,他們的衣食父母是大太太。大太太管著他們的生殺大權,說句不客氣的,大太太才是握有所有人賣身契的那個主子。
所以,寧可得罪大老爺,也不該得罪大太太。
小廝們想明白後,都不約而同往後退了半步。
閔朝宗大怒,才要發火,小道士又賊兮兮的開了口:“閔大人,你最近是不是心口疼的厲害?”
閔朝宗下意識捂住心口的位置:“你怎麼知道?”
“我不但知道,還明白原因何在!閔大人,我雖然沒學到師傅十成十的手藝,但七八分還是有的。大人你這是急火攻心,多半用了什麼藥強給強壓了下去,殊不知。。。。。。”
“殊不知什麼?”閔朝宗真是嚇到了。
影太嬪傳出了訊息,若再不將閔雲凱送回來,就把當年的醜事一一抖摟出來。影太嬪是孤家寡人,不怕事情鬧大,可閔朝宗不同,他只擔心眼前的富貴成了散去的流雲。
所以在影太嬪強逼而無能為力的情況下,閔朝宗從蔣太醫那裡求了些藥。
這藥說來神奇,用過之後就身心舒暢,可一旦停下兩三日不服用,就抓心撓肝的厲害。
閔朝宗也漸漸感到了不妥,卻對此無能為力。
今日叫小道士一語中的,他當即就急了。閔朝宗不但一改剛剛的冷態,更將小道士親自迎進了正房,屏退了一干伺候的人,連親生兒子閔雲澤都被呵斥去了門外伺候。
“小道長,你倒是說說,我這病如何能解?”閔朝宗熱絡的親手斟了茶水,滿臉期待的看向對方。
小道士慢條斯理端起茶盅,想了半晌,才道:“大人怎麼忘了小道剛剛說過的話?你當下要緊的不是治病,是轉命!小道瞧你這面相,明顯是身邊有小人作祟。”
閔朝宗信服。
影太嬪可不就是小人嘛!她把自己逼得無處遁形,和水蛭沒什麼區別,終究要吸乾自己的血。
“不過,大人也不用擔心。這種小人不足為據,只要大人尋個更厲害的鎮壓住她,就可保你的病不治自愈。”
“還請小道長點撥,這更厲害的人。。。。。。卻在何處?”
小道士詭譎一笑:“大人可真是糊塗,天底下最能震懾住煞氣,震懾住小人的,難道除了金鑾寶殿中哪一位,還會再有別人?”
閔朝宗大驚:“小道長說的是皇上?可是皇上怎麼肯我出頭?”總不能把事情都告訴給皇帝吧?
小道士一掐手,擺出個蘭花指造型,神神叨叨盤腿坐在椅子上一陣算,弄的閔朝宗迷迷糊糊,被忽悠的不輕:“小道長。。。。。。”
小道士擺了手:“你只和皇帝說,我乃鬚眉先生座下大弟子,能前算五十年,後算五十年,知天下大事。皇上若有不能解之難關,可來閔家尋我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