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芳蕤主意堅定,輕笑道:“好妹妹,你別哄我,太后既然賞識咱們家,難道偏就在意多帶了一個我進宮?你也別害怕,我是最守規矩的一個人,只想見見世面,到時候一句話不說,乖乖的跟在大伯母后面。”
閔芳蕤挽住了李氏的手,左右搖個不停:“大伯母。。。。。。那些年我做了多少愧對大姐姐的事兒,總沒機會賠不是,要是您不帶我去,我,我這輩子也良心不安。”
李氏見這位二姑奶奶已然開始耍賴,不由得失笑:“二姑奶奶,這皇宮又不是咱們家的鄉下小院兒,豈是想去就去的?我若貿貿然帶著你,太后娘娘怪罪下來,咱們一家子都是掉腦袋的大罪。”
閔芳蕤一扯嘴角,嗔道:“大伯父那樣顯赫的官職,總不會因為多帶了個女眷進宮,皇上就抹殺了他過往的功勳吧?老太太可是常常教導我們,說咱們家有護君之功,不是等閒門第。這幾年在富春,老百姓只要一提到閔家,沒有不心生敬意的,說到底。還不是因為皇上寵信咱們?娘娘封了昭儀,再過幾年指不定還要為妃。我這個當妹妹的不進宮去拜一拜,心裡總是空落落的。”
大太太還要再說,芳菲已經在旁邊拉住了她:“既是二姐有這個心思。太太還是隨了她吧!”
閔芳蕤一聽這話,立即眉開眼笑:“我的好妹妹,我的親妹妹,也只有你能明白姐姐一番苦心。”
身邊的李氏卻以不贊同的目光看向芳菲。
這孩子,怎麼就胡亂答應了呢?
正要挽回局面,卻見芳菲衝自己使了個眼色。大太太雖然不明白其中深意,但是到底沒有把話說出來。
到月上樹梢,大太太預備安置閔芳蕤去後院正房住。
閔芳蕤卻死也不肯,定要和芳菲擠在一處。
芳菲揶揄道:“二姐是怕明日我們把你丟下,預備緊緊看住我?”
她這話直戳閔芳蕤的心思。閔芳蕤早練就了厚臉皮的功夫,聽了也不惱,反而笑道:“你這小丫頭,從小鬼主意就多。只怕剛剛是敷衍我,過後就使壞。我自然要防備著!你不叫我睡在身邊。我這一晚上也難安心。”
閔芳蕤半真半假,半嗔半怨,似在開玩笑,實則。。。。。。還是譏諷的多。
芳菲抿嘴一笑,只和大太太說在自己的屋子裡多加一張床。
“不用不用,我和四妹妹擠一張床就行。”
李氏笑望著閔芳蕤,終究還是在西廂裡多加了一個矮榻。
這一夜。芳菲睡得特別香甜,床鋪上還能聞到曾經熟悉的味道,被子也是暖暖的,香爐裡燃著安神的云溪香,醺的人暖意欲醉。
再看閔芳蕤,瞪圓了眼睛盯著那香爐子。腦袋幾次栽倒在枕頭上,又趕緊起身坐正,唯恐昏睡過去。
第二日天際微微發亮,院中已有人開始走動打掃,芳菲伸了個攔腰。扭頭往對面去瞧。閔芳蕤正撅著屁股,半個身子趴在矮榻上,單腿跪著,單腿往外踹,腦袋紮在枕頭上,鼾聲四起。
芳菲笑了笑,開門叫來外面伺候的小丫鬟:“二姑奶奶睡的晚,先別叫她。”
小丫鬟機靈的緊,眼睛朝裡面眨了眨,輕聲道:“四姑娘放心,我在這兒看著門,誰也不叫靠近,攪了二姑奶奶的好覺。”
芳菲拍怕小丫鬟的頭,真是個伶俐的孩子。
她笑著去了正房,大太太還沒起,如今的一等丫鬟叫松雪,寶蓮和雲雀嫁人以後,這松雪就成了大太太身邊第一得意人。
松雪一見芳菲進來,忙叫小丫鬟去端熱乎的紅棗蓮子羹:“四姑娘先用這個暖暖胃。這幾日有雨,院子裡溼氣重,姑娘該多加一件衣裳。”
紅棗蓮子羹做的極地道,不過比照平婆婆的手藝,似乎還差了些。芳菲嚐了一口,笑道:“棗子熬的有些久!”
松雪一怔,忙問小丫鬟是何緣故,小丫鬟想了想,恍然道:“今日我去廚房取粒���釕系牟皇瞧狡牌牛�詞茄�憬憬恪O氡兀�飭}是她燉的。”
芳菲一喜:“怎麼,瑤香還在咱們家?”
她還以為,文鳶與靖童走了以後,餘下的丫頭也都盡去了。
松雪忙笑道:“我想起來了,瑤香妹妹是四姑娘身邊的舊人。如今她只在後面廚房跟著平婆婆學手藝,平婆婆喜歡她靈巧聰明,加上年紀大了,漸漸也就將許多大事交給瑤香來做。四姑娘略等等,我這就把瑤香喚來。”
松雪去不多時,果然領著個十五六的丫鬟進來。這丫頭一見芳菲,立即哽咽起來:“四姑娘,四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