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立即沉下臉:“大姑娘這會兒做什麼呢?”
原來剛剛二太太撒潑的時候,寶蓮等早把閔芳華拉出了門外。這會兒人已經走遠了,至於去什麼地方,寶蓮等且不知。
大太太臉色更加沉鬱,悶了半晌,她才吩咐幾個大丫頭:“把我收著預備的那匣子東珠拿出來,添補上公中這個窟窿。”
寶蓮、雲雀等大驚:“太太,這可使不得,那是您預備送進京給表少爺大婚時候的賀禮!”
大太太的侄兒明年成親,娶的是禮部侍郎關應在關家的小姐。關家的老爺子是當今太傅,門生也是遍佈朝野,娶關家的女兒便可平步青雲。
大太太的侄兒年輕有為,也是關老太傅相看良久的青年才俊。大太太為侄兒高興,早早預備好了禮物,只等半年後送禮進京。
寶蓮和雲雀知道那匣子東珠的價值,恐怕只比平南郡王府的南珠貴一倍不止。
大太太雖然惋惜,卻不敢不有所動作。
二太太這麼一鬧,老太太必定有所追問,依著大太太對自己婆婆的瞭解,若是無人強出頭添補上這個坑,後面還有麻煩跟著。
雲雀急的與寶蓮直使眼色,示意她趕緊拿主意,怎麼想個法子叫大太太回心轉意。
可寶蓮能有什麼辦法?
倆人正絞盡腦汁想盡拖延辦法的時候,外面忽然來報,說四小姐芳菲帶了丫頭靖童過來請安。
寶蓮大喜,忙親自上前撩了簾子將人迎進屋內:“太太,四姑娘來了。”
大太太側首收起不悅之色,強撐出幾絲笑意:“怎麼這個時辰過來了?可去與老太太請過安?”
芳菲欠了欠身,順著大太太之意坐在其身邊:“老太太正與姑母身邊的媽媽說話,打發了我們出來自己玩耍。我想著母親這會兒多半也忙完了,所以過來瞧瞧。”
芳菲與靖童招了招手,綴在身後的靖童忙將手裡的匣子恭恭敬敬擺在大太太面前的花桌上。
大太太不解的看著這主僕倆,不知二人打的什麼啞謎。
那匣子普普通通,是閔家的下人們每月裝月錢的?木盒子,無甚出奇。
然而等芳菲抬手輕啟一條小縫兒的時候,大太太只覺得滿眼華光。
“這不是。。。。。。”等大太太看清楚匣子裡面究竟裝了什麼東西之後,不免大吃一驚。
竟是丟失的那匣子南珠。
可是,怎麼會落在閔芳菲這兒?
“女兒剛剛經過假山時,看見大青石上擱了這麼一個匣子,越瞧越覺得奇怪,倒不像什麼人落在那兒,竟是故意丟著的模樣。我心生好奇,開啟一瞧,便知是大姐姐口中說的被盜之物。”
大太太聽罷,神色莫名。
平南郡王府送的賀禮一共是十八顆珠子,匣子裡一枚不多,一枚不少,正正好好。
寶蓮戰戰兢兢抱過匣子,與雲雀等貼著牆角站著。
大太太冷冷的盯著芳菲看了足足一刻鐘,才忽然大笑起來:“好孩子,不枉我疼你這一場。”
大太太叫寶蓮從櫃子裡取了一大包官燕交給芳菲。
“這是上好的白燕,每日早起叫文鳶取一兩,再拿冰糖五錢,用銀銚子熬出粥來吃。”
大太太說到這兒未免有些慨嘆:“咱們家雖然聲名在外,但這二三年來竟遠不及從前。老太太那裡的燕窩斷斷不能停,餘下各方少爺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也不敢缺了他們的。只是委屈了你們幾個小丫頭。。。。。。”
芳菲忙笑道:“太太日日惦念著我們,您的好東西,自己捨不得用,可不都便宜了我和大姐姐?昨兒我聽說,大哥哥那裡預備參加明年的鄉試,我心裡聽見不知多高興,日日只盼著大哥一舉奪魁,好光耀門楣!”
大太太心中鬱結去了大半,歡歡喜喜留下芳菲吃了茶點,又說了許多貼心的話,直到外面那些回事的婆子們來求見,芳菲這才匆忙告退。
等人一走。
“太太,難道這匣子真是四姑娘撿著的?”雲雀心存質疑。她和寶蓮不同,寶蓮受過閔芳菲的恩惠,心中天平難免傾斜,她卻自認自己坦坦蕩蕩,一顆忠心全為大太太,所以說起話來也有些不管不顧。
寶蓮忙道:“這也未必沒有可能!太太想啊。。。。。。如今這事兒鬧的有些沸沸揚揚,賊頭心虛,怕抄檢到她頭上,自然不敢多留那珠子,偷偷丟掉也合情合理。”
“你說合情合理,可怎麼偏就叫四姑娘撿去了?”
寶蓮一時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