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促成四丫頭和佟鶴軒的婚事。難道您真要橫插一手?”
老爺子一噎:“怎麼就是我橫插一手呢?瞧你這孩子,說話越來越沒遮攔。我是瞧著佟家的小哥兒穩重大方,從心底喜歡,家裡辦這個賞菊宴,其實也不會向拉近兩家的關係,怎麼叫你說著就顯得百般的不堪?”
大太太懷疑的盯著父親,老爺子忙做頭暈目眩狀。李大老爺趕緊上前攙扶:“父親,您先歇歇?前頭幾位姑爺來。有三弟照看,不會出亂子。”
李夫人心下了然,也拽了不情不願的大太太離開。
等她二人一走,老爺子立即從床上又坐了起來。眼睛偷瞄門口,這會兒頭也不暈了,眼也不花了,倒是精氣十足。
“父親,您有必要這麼做嗎?”李大老爺抱怨不停,他剛剛是把親妹妹訓斥了一頓不假,但心裡還是不贊成父親的做法。
老爺子聽了兒子這番質問,立即吹鬍子瞪眼:“你妹子剛把我好一頓審,怎麼。你也想來過過嘴癮?”
老爺子還覺他心裡委屈著呢。
老爺子一生沒什麼別的愛好,只喜歡蒐集古畫。凡是看得上眼的,必定是心心念念。總想著怎麼收到自己手裡才好。
佟鶴軒在老爺子眼裡,其實也就是這麼一幅畫,好東西就該肥水不流外人田。他也承認,這麼做確實不地道,但也沒必要傳的沸沸揚揚,弄的大夥兒都下不來臺啊?
“你去查。事兒是從誰傳起的,揪出這個傢伙來。我定要叫她後悔。”
李大老爺點點頭:“我已經差人去做,不過,事情多半還是從四弟妹那裡走漏的風聲。”
老爺子也是這麼猜想的,只是不肯先說出來而已。
家裡這幾個媳婦都極好,唯獨老四家的有些毛躁浮誇。
老太爺嘆了口氣:“早知道就該聽你母親的話,她認人更準,當年就說過,老四媳婦孝順有餘,聰明不夠。將來長媳能壓住她還好,若是沒個厲害的嫂子,怕要出亂子。”
老太爺瞅著兒子,李大老爺忙訕笑:“父親放心,我和孩子的娘絕不會虧待幾個弟弟、弟妹。”
一個家庭,大抵多半是如此。父母雖然多倚重長子,但總是更偏疼小兒子們些,總擔心將來去了,長子不能善待小的們。
老太爺也是這個憂心。
四兒子和他三個兄弟並非一母所出,仕途上也無甚光彩,凡事都要依仗家裡。老太爺那日見了佟鶴軒,覺著小夥子不錯,將來能成氣候,若是娶了紅蓮,四房就算沒有哥哥嫂子們的照顧,也能指望上女婿。
可老爺子多少低估了大太太。
相比較小兒子,老爺子對女兒的愧疚更深。
當年李家與閔家也算是門當戶對,閔家老爺子與他又是同科進士,多年的交情,想著對方門規家風嚴謹,女兒嫁過去又是長媳宗婦,李家老太爺遲疑片刻就答應了。
誰知李老太太卻不願意,總想著把女兒嫁去孃家。為這個,夫妻倆狠吵了一架,因此還落下許多嫌隙。
後來李老太太拗不過丈夫,只得答應,為了補償,老爺子給女兒置辦了一副相當傲人的嫁妝,為的就是叫女兒在閔家不受欺凌,站穩腳跟。
本以為順風順水,誰知道那閔朝宗是個中山狼,老爺子心裡後悔不已。
李大老爺覷著父親的神色,低聲試探道:“等會賞菊時,可還要與那佟家小子提紅蓮侄女的事?”
老爺子啐道:“你是嫌你妹子鬧的還不夠?”
李大老爺縮了縮脖子,不敢吭聲。
不過也值得慶幸,父親總算擱下了荒唐念頭。
這一邊,李夫人好說歹說勸走了小姑子,大太太一路上抱怨,李夫人只好邊聽邊開解,好容易才將小姑子安撫好,遠遠就瞧見芳菲笑著衝她們招手。
李夫人心有忐忑,小姑子才鬧完,莫非當女兒的又要不依不饒?
這條小路是李夫人回房的必經之路,芳菲從聽說大太太去了李老太爺那刻起就守在了這兒。她身邊也沒什麼丫鬟,就自己抱著個小梅花攢盒,身上披著件薄薄的月撒花斗篷,站在桂花樹下,不時有桂花落下,灑在她肩膀、鞋面,卻是一副難得的美景。
“你怎麼來了?”大太太溫聲細語的問道:“為何不帶個丫頭?”
芳菲衝李夫人點點頭,這才笑道:“聽說母親去瞧外祖父,我這兒早起借廚房做了些糕餅,都是益助消化的。”
芳菲掀開梅花攢盒的蓋子,李夫人難免好奇的瞧。就見那裡面的糕餅樣子竟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