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的打扮,衣裳也總是素白、湖藍、鵝黃幾個顏色,甚少這麼鮮豔。”
紅蓮悄悄打量過芳菲的箱籠,箱子裡的衣衫也稍有大紅色,她敢篤定,這套宮裝一定是才做沒多久,剛剛上身的!
芳菲一隻手掐著裙邊,低頭笑道:“這原是預備過年才穿的,壓在箱子裡,我倒忘了。還是太太記得清楚,叫一定拿出來,等會兒回去,街坊鄰里少不得要去串門,我再穿那些素淡的反而不好。”
她正解釋著,淨月匆匆從裡屋走了出來,左手拎著一件鏤金牡丹花紋蜀錦斗篷,一手拽了條碧霞雲紋聯珠孔雀披風:“姑娘只帶了這兩件來,您瞧,今兒穿哪一件好?”
還不等芳菲做出決斷,紅蓮忙道:“要依我說,哪一個也配不上四姐姐。鏤金牡丹這個和姐姐的衣裳撞了樣式,聯珠孔雀這個顏色又暗,今天天氣本就不好,披上這個越發顯得沒精神。倒不如大紅色的猩猩氈,和姐姐一身銀紅是最搭配不過的。”
淨月笑嘻嘻看著紅蓮:“哎呦!還是表姑娘會打扮,只是我們來的匆忙,家裡確實有幾件猩猩氈,別說那個,就是羽紗羽緞的斗篷,細數數,也能翻出四五件,可這會兒難不成還打發人家去送來?”
紅蓮嗔道:“你早說,我今年也做了一件,昨兒才送來,還沒上身呢,既然姐姐要用。我自然捨得。”
紅蓮趕緊叫丫鬟阿珠:“去把昨兒太太給的那件斗篷送來。”
阿珠忙笑著上樓去,不多時,果然雙手捧著一件斗篷出來,恭恭敬敬要遞上來。淨月卻搶先一步,她將原本的兩條斗篷往臂彎上一夾,笑呵呵接過阿珠的東西:“怎敢勞煩姐姐動手,我來。我來!”
芳菲似笑非笑。對淨月那點小心思再清楚不過,只是沒有點破而已。
待她披上這件猩猩氈,頓時紅光滿盈。並不明亮的日光打在身上,映的周遭一尺內都是華彩陣陣。
紅蓮眼睛瞧著,嘴裡誇著,心裡卻有點酸溜溜。只是衣裳是她自己開口要送的。即便這會兒反悔,也不能再說。
芳菲再三謝過。直接穿了這身去給大太太請安。大太太這邊也收拾妥當,李家幾位夫人正來送行。眾人見了芳菲打扮,驚為天人。唯獨四夫人覺得那斗篷十分眼熟,然而當著這麼多嫂子的面。她哪裡好意思開口詢問呢?
大太太今早心情不錯,芳菲給她掙足了面子,待和李老爺子磕過頭後。大太太與芳菲坐了華萸蓋頂的馬車,閔雲澤騎馬隨行。一家人才歡歡喜喜往金安街折返。
馬車之中,大太太手摸著芳菲身上的斗篷,遲疑道:“恍惚瞧著誰家孩子也做過這麼一件?”
松雪忙笑道:“太太怎麼不記得了,那天四夫人請了外面的裁縫,說是要給紅蓮表小姐做一件猩猩氈大氅,那裁縫就捧了這麼個樣子。”
大太太恍然,隨後和芳菲忿忿的說道:“你這個四舅母也真是小氣,當著我的面兒說給紅蓮丫頭做斗篷,愣是沒提也給你捎帶一件的事情。哼,咱們雖然不差那點東西,可想想心裡就覺得不舒服。如今李家上下,沒出閣的閨女就紅蓮,算上你這個親戚也不過才兩件。難道多一件的銀子也捨不得?”
芳菲忍不住偷笑:“太太還不知道這衣裳是誰的?”
大太太不解,同在車中伺候的淨月實在忍俊不禁,咯咯笑著就把今日之事說與了大太太聽。
末了還不忘給自己辯解:“奴婢就是看不慣阿珠的得意樣,太太不知道,昨兒阿珠從李四夫人那裡取回斗篷的時候,故意在樓下說笑,好像咱們家連件斗篷都沒有似的。”
大太太聽的明白,不禁笑罵道:“小蹄子,鬼主意倒多。”難怪她覺著那披風眼熟,原來是從紅蓮那兒截下來的。
大太太越想越有趣,還興致勃勃的叫芳菲把那斗篷摘下,細細的看了半天,挑剔出不少針腳上的錯誤。
一路上車隊行駛甚是順利,雖然遇見了幾隊官兵,知道是華昭儀孃家的車馬,紛紛避讓放行。不出半個時辰車隊就進了金安街的街口巷道。
大太太本意是低調,可惜,這麼多人,這麼多車馬,想要不引人注意也難。尤其最近所有世家都是風聲鶴唳,門口的小廝一個當十個用,有點風吹草動就要忙不迭的往裡報信。
馬車剛剛停穩,寶蓮就跑上前來幫著挑簾子。大太太見了這個往日的心腹,止不住的歡喜:“辛苦你們夫妻了。”
寶蓮這兩日的害怕與惶恐已難用語言形容。大老爺被捉,大太太又不在,他們夫妻倆就怕守不住宅子,叫御林軍抄了家。幸好大理寺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