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洪家把女兒留到這個年紀,就是不死心?”
女孩子的年華可不禁蹉跎,洪家的做法叫芳菲不能理解。
“聽說洪家曾請天竺高僧掐算過,說洪家必在第四代必出一位娘娘,而且貴不可言。”佟鶴軒嘆道:“我沒想到洪老將軍一世英名。結果也折損在了這上面。”
小夫妻二人不禁長吁短嘆起來。
如此一來,南邊局勢再生變故,佟鶴軒的西行計劃暫且被擱淺了下來。第二日天才亮,花市就送來了二十幾盆鮮花矮樹,有它們一點綴,屋子裡頓時生機盎然,連人的心情也輕快了起來。
佟鶴軒見嬌妻喜歡。自己也十分高興。他宮裡的差事還沒了卻,今日要聽周閣老與皇上定論洪老將軍的條件,正要出門。卻見淨月額頭上裹了白色紗布進屋抬花。那白紗布煞是晃眼,佟鶴軒腳步沒停,徑自穿過了躬身行禮的淨月出了內院。
且至前院,佟鶴軒叫來了平日侍奉的小廝:“奶奶身邊的丫鬟是怎麼回事?”
這小廝名喚同安。是進京後從人牙子手中買來的,很是機靈。平日除了英俊,就屬他在佟鶴軒跟前侍奉最多。
內院那麼大點兒,芝麻大的事情也瞞不住。同安就怕公子詢問,所以早打聽的清清楚楚。他將事情來龍去脈一說,末了還不忘嘆口氣:“小魚姐姐是過分了些,奶奶身邊的幾個姐姐都是擠著住的。獨小魚姐姐自己佔了一間房。。。。。。幸好奶奶沒生氣,還訓斥了淨月姑娘。”
同安見佟鶴軒臉色微變。嚇得不敢再言,遠遠瞥見英俊過來,更是連退兩步,恭順的躲到了佟鶴軒身後。
英俊從昨天就開始小心翼翼,幸虧他機靈,公子沒硬下心腸來趕他走。昨兒晚上他本是要去勸小魚的,可現在奶奶住進來,後院也不如過去那般好走動,一到入夜時就有婆子看門,哪裡是好進的?
英俊今早偷空想求粗使婆子給裡面帶個口信,誰知一耽擱,出來的便有些遲。
“公子,我。。。。。。”英俊想為自己辯白幾句,可話才說到一半,佟鶴軒已經打斷了他:
“今日你不用跟著,先把小魚送走。”
英俊一愣,沒想到公子一開口說的就是這件事。他頓覺棘手,要是能把小魚送走,他早辦了,何苦等到今天。是小魚自己不肯,難道他還能將人綁了丟出去?
佟鶴軒見英俊沒有回應,便冷冷道:“你若辦不得就叫差役來,將她哄走。”
英俊渾身冷的直打哆嗦,公子的心竟這樣狠!可他不能不做,只好囁嚅著答應下。
同安在一旁看似低眉順眼,其實一直在偷瞧,見英俊哥這麼落魄,不免怨恨起了小魚。
內院正房裡,芳菲正教四個小丫鬟怎麼侍弄花草,怎麼澆水施肥,忽見淨月一臉賊兮兮的進來,笑罵道:“又去那兒逛了?”
淨月寶珠等四個小丫頭都攆了出去,才嘿嘿笑著:“姑爺叫英俊那小子轟小魚走呢!”
寶蓮就在一遍擦花臺,聽了此話忙放下抹布:“果真?”
“那還有假?我眼瞧見真真兒的。”淨月心裡解氣:“那小妖精起初還不肯,英俊這回算是貼心腸,叫兩個粗使婆子把她捆了丟上馬車。”
芳菲將一盆金桔樹擺在窗臺前,明亮的日光透過窗戶打在金桔上,一個個小黃橘比鴿子蛋大不了多少,又是玲瓏又是嬌嫩,十分喜慶。
她心滿意足的擦擦手,淡淡道:“英俊走的急,小魚的東西未必收拾妥當。你們就好人做到底,去幫著打理打理她的衣物首飾,等會兒英俊回來一併都給了去。”
淨月趕緊答應著去做事。寶蓮瞧著芳菲的臉色,輕笑一聲:“姑爺嘴上不說,其實心裡有數,奶奶今後大可高枕無憂,犯不著將一個小丫頭放在心上。”
“我也知道小魚成不了氣候,只是可惜了英俊,”芳菲嘆口氣:“那小子要是聰明些,今後就該懂得分寸,怕就怕他是鬼迷心竅,被小魚的花言巧語衝昏了頭腦。”
寶蓮忙道:“那也不怕,左右有姑爺坐鎮呢!奶奶還是先看看明兒回門時帶的東西可都妥當?”
新娘子三日回門,大太太送芳菲上轎之前刻意囑咐過,回門那天早些,家裡要請李家的舅母一併來做客呢!
芳菲看過禮物,都是大太太喜歡的,並不名貴,卻勝在用心。
至中午,芳菲用過飯,照例把肉糰子和小白放到院子裡撒歡似的跑一圈,兩隻八哥隔著窗戶看的眼饞,也嚷著要出門。
芳菲嫌它們聒噪,就叫淨月拎出去放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