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兒,考慮的怎麼樣了?”
耶律式上前一步,在她身前單膝跪下,“母妃,如若你們再苦苦相逼,我只有帶著會兒,遠離大漠了”。
“好”,女子拍案而起,一身威嚴擺在這大廳內,“我倒要看看,你忤逆到何種地步”。
右手將腰上的配飾解下,遼國女子,腰上都配著一把精巧的匕首,是男方迎娶時,送的定情信物。
刀身出鞘,太后一手放在桌沿,一手,狠狠的揮了下去。
“母妃,”虧得耶律式及早反應過來,伸出手緊扼住她的手腕。
幾分扎入皮肉,劃出一道深深的口子,血汩汩的流了出來,深可見骨。
要不是耶律式攔了下來,這指,怕是生生的就被砍了下來。
“母妃……”,男子痛撥出聲,一手緊緊扼住,不肯放開。
太后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這一刀,如砍在她人身上般,手一揮,掙開他的束縛,自袖間拿出一塊錦帕,包上了傷口。
“母妃不會放棄的,下一次,就看是你的手快,還是我的刀快”,女子快步走出了大廳,手上的血順著白色的錦帕,流了下來。滴落在繁華的毛毯上,化成一滴,慈母淚。
百里會站在一旁,卻是百感交集。
“耶律式,”女子走到他身後,“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放心吧,我的身後有你呢,就算我們呆在遼國,也不會有人傷害我的,況且,你母妃親自上門,那麼,遼王自然是沒有怪罪你。”
耶律式轉過身子,帶著幾分倦容,“可你說過,你不會留在我大遼的土地上”。
“就為了這個?”百里會強笑著對上男子的雙眸,“你為了我捨棄至此,我自然也可以為了你,摒棄一切”。
女子的笑帶著純淨的燦爛,如宣誓般,聖潔。
耶律式激動的將她擁進自己寬厚的胸膛,至少,她首先放棄了,排斥。
百里會雙手攀上他的背部,頭垂的低低的,迷戀著,這種熟悉的心安。
第二天,太后沒有再過來,耶律式重新執掌兵權,唯一的要求便是,搬出王府,同時,不準任何人踏進這座院子,包括太后。
要的只是,兩個人,在無垠的草原上,翱翔。
兩個月過去了,百里會的身子已然痊癒,看著外面復甦的草原,早就忍不住了。
“耶律式,我們出去騎馬怎樣?”女子推開書房的門,自顧自的走了進去。
男子一手剛鋪好紙墨,頭都顧不上抬一下,“會兒,等一下……”。
百里會走近他身處,將手中的筆奪了下來,“你昨天就答應過我的”。
耶律式笑著一手摟上她的腰,“一盞茶的功夫,馬上就好”。
女子撇了撇嘴,眼底閃過一抹精光,趁著他不注意,在宣紙上亂畫起來,“走了,我要騎馬”。
帶著幾分嬌意,他允許她,這般放肆。
耶律式寵溺的點了點頭,站起身子,跨出了屋內。
院外,數不盡的迤邐風光,男子俊朗尊貴,高挺的鼻樑下,緊抿起的嘴角輕輕勾起。女子,輕然的薄紗下,身姿曼妙,兩手使勁拉著一匹白馬。
“耶律式,它不肯跟我走,”百里會懊惱的跺了跺腳,整個身子向後拉開,一張小臉,憋得通紅。
男子放下手中的駿馬,伸出一手放在馬駒的頭側,輕輕的撫順。
馬兒一改先前的焦躁,溫馴的在他的掌中,輕蹭著。
“咦?”百里會不解的學著他的樣,一手小心翼翼的放了上去,白馬回過頭,瞪了女子一眼,繼續在耶律式的掌中扮著溫順。
“耶律式,我知道了,這肯定是一匹母馬”,女子上前幾步,牽起男子的那匹駿馬,“我要騎這匹”。
“會兒,”耶律式上前將她抱坐於馬背上,自己也緊跟著騎了上去,“要想學會騎馬,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記不得”。
男子將她緊圈在懷裡,一如至寶般珍惜。
“駕”,馬鞭隨意的甩開,快如閃電,有序不顯凌亂的步伐踩過茵茵綠色,夾伴著濃郁的草香,與天日熱舞。
女子舒心的笑出聲,一掃昔日的沉寂,連眉角,都沾滿笑意。
跑了一路,耶律式才收回馬兒的步子,改為悠閒的踱步。
草原的天空,翱翔著蒼勁的雄鷹,天高任其飛。
男子拿起馬背上的弓,一手執箭,嗖的一聲,穿過百里會的耳畔,帶著勢如破竹的勁意,直直插入那蒼鷹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