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佛堂與素玉精舍緊挨著,敏芝天天到佛堂上香,邊上的佟淑蘭卻是恨得咬牙切齒,這個女人,命未免太好了,一連生了三個兒子,血崩都能活下來,當初若不是認死了她會難產而死,自己怎麼會說出那樣的話?
佟淑蘭至今還陷在胤禩冰冷的眼神裡,那隻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完全沒了往日和風細雨的溫柔,那眼神,那語氣,讓她如置冰窖。她是佟氏千金女,從小在蜜糖罐子裡泡大,福晉不喜她,她可以說是羨慕嫉妒恨,現在連王爺也拿那種眼神看她,佟小姑娘恐慌了。
寫回去的信,回的也只是讓她恪守本分,儘量博取胤禩的歡心,早日懷孕。父親甚至允諾她,只要她懷孕,他就有辦法把她接回來安胎。可是他們又怎麼會知道,胤禩已經厭棄她,叫她滾了。怎麼還有可能跟她生孩子呢?
正在愁雲慘霧中的佟淑蘭聽見說福晉又到佛堂來了,心裡又是酸又是火,你在那兒裝什麼可憐?三個嫡子了你還裝可憐?你讓我怎麼活?王爺一顆心全在你身上,別人一分一毫都別想得到,
郭絡羅氏,你未免欺人太甚!皇家夭折的孩子不知凡幾,就你那女兒珍貴,你在佛堂唸經,念一輩子我樂呵,可王爺因為這事兒一直愁眉不展,我想去認個錯,服個軟,他都不見我!
佟淑蘭越想越恨,咬碎一口銀牙。忽然,她目光一閃,原本殺氣騰騰的臉,一下子風輕雲淡了:“來人,服侍我更衣洗漱,我要去佛堂,給福晉請安。”
春桃很詫異:“小姐,王爺免了所有人的請安,您……”佟淑蘭橫了她一眼:“你只管做事。”夏蘭抬頭看了看佟淑蘭的臉,手指動了動,很快恢復正常,跟著春桃進到內室。“給我挑件素淨的,本小姐今兒去吊吊她的喪!”
春桃手一抖,差點扣錯釦子:“小姐,主屋那位,如今心情正鬱結,您還是……”佟淑蘭哼了一聲:“她鬱結,她這是裝給王爺看的!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有多可憐!”
結果佟淑蘭穿了一件淺粉色的旗裝,帶著丫鬟站到了佛堂門口。秋菊和塔拉嬤嬤見了齊齊皺眉,屈膝行禮:“奴婢給側福晉請安,側福晉吉祥。”佟淑蘭故意拿帕子按了按眼角:“我是來給來給福晉請安的,麻煩嬤嬤進去通報一聲,就說佟氏給福晉認錯賠不是來了。”
兩人狐疑地看了看佟淑蘭的臉,詭異,太詭異了,佟氏對上自家主子,那是不死不休啊!主子難產,她竟能當著王爺的面,大叫著保孩子,加上之前被福晉狠狠地削了一頓,她怎麼會這時候來請安,還道歉,分明是來踩主子痛腳的!
秋菊躬身:“回側福晉的話,我們家主子最近心情和身體都沒恢復過來,她吩咐了,誰也不見,側福晉請回吧。”
佟淑蘭碰了個軟釘子,心裡暗恨,誰也不見?恐怕是隻見王爺吧!臉上卻更加悲切了:“我知道,小格格殤了,福晉心痛如絞,可這個時候,沒人說話,沒人寬慰,豈不是更傷身子?我是真的只想進去給福晉請安,順道給早夭的小格格上柱香,麻煩姑娘進去通報一聲,福晉要是不允,我就在這外頭給她磕頭也行。”
一番話說得秋菊和塔拉嬤嬤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忙不迭地屈膝:“側福晉言重了,奴婢這就進去稟報,您在外頭少待。”
裡面的敏芝還在悲傷和悔恨中徘徊,聽說佟氏要見自己,第一反應是不見,就是因為她的出現自己的生活全部被打亂了,自作孽不可活,古人誠不欺我也。
可是秋菊接下去的話,卻讓她皺眉了:“她說她要跪在外面給我磕頭?”佟淑蘭是什麼人?傲起來指著別人鼻子大叫“我是佟淑蘭”,賤起來跑到書房門口站崗愣是堅持了一個多月,只要她覺得可以達到目的,她還這有可能就在外面給自己跪了。
這要是傳出去,自己一準讓唾沫星子淹死,佟家的女眷說不定也得上門來了。而她呢?再次坐收漁翁之利?傻過一次不能再傻第二次,抬眼看看女兒的牌位,淡然說:“讓她進來吧。”秋菊應了一聲,退出去。
敏芝調整跪姿,雙手放在膝上,目光黯然:女兒,媽媽的一生,都在不斷地錯過,錯過父母,錯過養父母,差點錯過你阿瑪,如今,錯過旺兒和晢兒成長的我,又因為自己的懦弱錯過了你。女兒,媽媽對不起你,也配不上你,希望你這次投胎,能去個好人家。
佟氏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敏芝對著觀音伏地而拜,白衣如雪,黑髮如瀑。心裡鄙視:這真是嚎喪呢?王爺看也沒看那坨東西一眼,就讓人給葬了,你還煞有介事地擺了個牌位。
這送子觀音和佛堂可是府裡共有的財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