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王爺,心態多穩。你說吉祥話,你恭喜他,他的微笑只在臉上停留幾秒鐘。彷彿例行公事一般,給你看過了,隨即隱去。
胤禩這兩天窩了一肚子火無處發洩。四處恭喜的人群讓他恨不能一頭撞死。無論惠妃宜妃還是自己的額娘良妃都用看兒子出嫁的表情看他,皇阿瑪的表侄女,好高貴的身份他什麼時候表示過要娶小老婆了?皇阿瑪你這是把兒子當魚餌呢,佟家這條政治軍事大鱷,您要喂多少兒子女兒她才能飽呢?
為什麼是我?胤禩左思右想,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被佟家看重的特質,採萱與自己的舅母從不親近,又拒絕了佟家的禮物,按照她對佟家人的畏懼來看,自己拒絕了佟家無數次,高傲如佟家,絕不會做上杆子倒貼的事兒。
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皇阿瑪有想出新的主意折騰自己了。想到這裡,胤禩就牙癢癢,心裡萬噸神獸呼嘯而過。而且,更鬱卒的是,娶了佟家的女兒,意味著以後她還要對佟貴妃晨昏定省,這個看上去棉花糖一樣的女人,誰知道是不是綿裡藏針
還有,知道了這個訊息之後,採萱就自動隱形了,自己不去找她,她都不想著來安慰自己一下,倒是自己老孃還讓自己和敏芝好好談談,別委屈了她。可是看她模樣,一點委屈的樣子都沒有。照吃照睡。回頭想想,她什麼時候真正在意過自己晚上在哪兒睡?
這天,胤禩進宮給良妃請安,良妃又問起採萱和兩個孫兒,火大的胤禩一句話頂回去:“額娘若是想見她,懿旨傳召便是,她怎麼樣,兒子不知道”良妃立刻西子捧心狀:“兒子,你……你怎麼能這麼說採萱是你的妻,佟……還沒進門,你就這般冷落她?額娘……額娘……”
胤禩煩躁地甩袖子:“額娘,我有沒有冷落她,你召她來見便知道了,兒子告退”良妃跌坐在椅子裡,深深嘆息:皇家的媳婦,深深的悲哀。他的父皇,這麼好的例子擺著,罷了,採萱這孩子向來穩重的,過幾天吧,召她來開解一番。
良妃在擔心,惠妃和德妃卻在咬牙。惠妃咬牙的是,她本想為納蘭家做點貢獻的,眼見太子和自己兒子的爭奪逐漸明朗化,皇上又把胤禎放在兒子麾下,兒子也下本錢提攜他,自己的侄女做不成郡王側妃,做個貝勒福晉總綽綽有餘了吧。
萬萬沒想到的是,皇上旨意竟是納了自己侄女為福答應給十四的嫡福晉卻是西林覺羅氏,惠妃看到自己侄女穿著宮裝來到鍾粹宮給自己請安,差點一口血噴出來,咬碎了一口銀牙的她還要安慰自己侄女,苦大仇深有沒有、康熙既不缺女人也不缺兒子,還頂著自己這個姑媽,侄女還有什麼好前途?全都毀了
比起惠妃,德妃咬牙的理由就讓人啼笑皆非了,在她看來,小兒子是整個皇宮最出色的,選秀的時候她也見過佟淑蘭,貴妃留了她的牌子,複選時康熙親自駕臨千秋亭,點了她的三百六十度。德妃在邊上嗤之以鼻:佟皇后的孃家人,不過爾爾。自己的兒子才不屑於娶她家的女兒。
沒想到,康熙根本沒打算把佟淑蘭送給胤禎,隨便塞了一個媳婦之後,就把她心愛的小兒子打包送到西川去了,那裡傳說是不毛之地啊,兒子那麼小,怎麼能受得住
在這個包衣女子的心裡,胤禎就是她的眼珠子一般,女兒中暑死了,她不心疼,可兒子遠走西川,她心疼得不行,她甚至因此記恨了大兒子胤禛,戶部不是說沒銀子麼,怎麼這會兒怎麼又有了?一定是大兒子看不得小兒子在京中享福,一定是這樣
可是在別的妃子眼裡,永和宮的鋒芒只在坤翊宮之下,凌駕去同等妃位各宮之上,偏生她還露出誰都欠她錢的苦逼臉,更讓其他妃子恨得直嗑牙。
胤禩憋了一肚子火無處發洩,氣沖沖回家,卻看到天井了堆放的大紅箱子,爛俗的大紅綢花,這誰這麼不長眼,知道主子不痛快還把這些東西擱在他眼前捏了捏拳頭,陰惻惻的聲音:“去,把周祥給我叫來”陸九一個機靈,主子周身的溫度,太寒了
周祥抹著汗:“王爺吉祥”胤禩的眼神成功幫他降了溫:“這是怎麼回事?王府成了曬穀場了?誰的主意?”周祥一個哆嗦:“福晉說……”“府裡的事什麼時候輪到她說了算了?馬上讓這些東西在我眼前消失”
周祥點頭如啄米:“是是是,奴才這就去辦,馬上照辦”胤禩一甩袖子:“哼”轉身往敏芝的主屋走去:你終於知道甩臉子給我看了麼?郭絡羅採萱,我倒要看看,為夫真的要納妾了,納的還是你不願親近佟家,你怎麼應對。如果只是拿些東西來寒磣我,你就讓我失望了啊”
一路上,胤禩的心情指數莫名地又上揚了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