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盤算什麼,即不說逮捕也不說開釋,胤禛心煩老爺子怎麼越老越遲疑,胤禩卻疑惑老爺子遲遲不動手,究竟是在等這麼,這些官員的罪狀他理得一清二楚,這會兒十八那裡,吏部的相關檔案已經送過來了。
案卷早在江南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寫了,到了這會兒,加了幾個班之後也都整理出來上交了,老爺子留中不發,他也莫不清老爺子是不是真的對四哥逼死曹叡讓曹家在表面上斷子絕孫寒了心。
懷裡的荷包一直都在,隨身帶著,老爺子也不給機會解釋一下這東西究竟有多金貴,值得曹顒用自己的性命去交換,這個叫白闌的私生子,究竟藏在什麼地方?老爺子不過問,就讓這東西像個定時炸彈一個在自己身邊放著,究竟是何盤算呢?
胤禩一邊翻看案卷一邊揣摩康熙的意思,卻發現老爺子越是年紀大,做的事情越是莫名其妙,時晴時雨的,明明是他密旨讓自己出京找曹顒的,現在重要線索就在自己身上,老爺子又像完全忘了這件事一樣。
他讓自己露面提醒胤禛要縮小影響,要和諧,他照做了,眼睜睜地看著曹叡上吊自殺,看著四哥找一個個官員談心,然後第二天在幫他們收屍,寫材料報告他們或因公犧牲或畏罪自殺。
總之該泯滅的都泯滅了,全都是官員的個人行為,沒有相互勾結,沒有上下矇蔽,更沒有結黨營私,江南的官場乾淨得就像趵突泉的水一樣,合著他們三人下江南只為了清除這水底的幾根腐爛水草罷了。
尤其讓胤禩痛恨的,是告老還鄉之後在家做土霸王的高士奇,早年他是明珠黨,為了扳倒索額圖,搭救被下獄的何焯,他曾寫信求他出面,給老爺子上請安摺子。但那時,作為曾經的帝師,老高同志的脾氣就不小,胤眩�縋昝簧儺⒕此���畝�鈾鎰用派�世羰屏Ρ椴劑澆��
這次胤禩剛到江南之初就聽見茶館裡老百姓聊天,說高老相爺的兒子納妾,兩江總部不但親自到道賀,還協同兩江大大小小十幾號官員一起送上了價值千萬的賀禮。甚至胤禛在決定離開江南之前,還親自去拜訪了這個已經八十多歲還喜歡講排場,喜歡被人恭維的老頭子。
彷彿高士奇活著一天,兩江的官員們就不是靠著皇阿瑪和朝廷的恩澤活著,而是靠著他高老相爺的餘威庇護活著。可惜,世上再也沒有想張伯行這樣的直臣,敢於向皇阿瑪檢舉揭發稱霸地方地的毒瘤了。胤禩嘆著氣,看著案卷上這些被抓出來頂包的芝麻綠豆官兒,壓抑著火氣,盤算著高士奇這尊龐然大物,是抓起來大卸八塊好呢,五馬分屍好呢?
家裡的敏芝也在琢磨這個事兒,她得了義門的信,大致瞭解了江南這段時間的人事變動。自打那年的江南科考弊案之後,義門的社會地位再上一層樓,何焯被聘為新任學臺大人的助理,實際上等於教育部名譽副部長,義門和官學實現了初步的資源共享。當然何焯那邊得到的訊息也就比比以往寬泛的多了。
當敏芝知道,兩江這次有許多官員在幾天內相繼自殺或殉職,頓時暗罵胤禛沒人性,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連自己的”都可以捨棄,該死的官場規則,讓它們都去死吧。表面證據都讓胤禛和高士奇聯手泯滅了,真是不甘心啊,天大的案子,江寧織造虧空數以萬計的銀兩。為窟窿,已經填了兩條人命下去了,兩江前幾年因為洪澇災害頻發,一直都是按照七年前的數目徵稅的,可是按照胤禩的說法,僅徽州一地的百姓,近三年上交的各種賦稅就比三年前多了兩倍不止。
而且,穿來之前她就知道,所謂三年清知府,萬兩雪花銀,說的就是清朝的官員,胤禩幾次下江南,都和查貪墨有關,兩江的風水問題,幾十年了,只出了一個張伯行,還被十四廢了。如今這個高士奇,樹大根深枝繁葉茂,難道真的就一點把柄也沒有麼?照何焯的說法,人家兒子納妾,都引動了送禮高潮,難道那些送禮的,對老高師傅就真的這麼奉若神明?兩江的官兒,那都是錢眼兒裡能睡大覺的主,無利不起早,他們真的會白白孝敬一個已經退休多年毫無實權的老頭?不可能,這銀子,要麼就是變相孝敬了四爺,做競選資本,要麼就是中飽私囊自己揮霍了。
不過,敏芝更相信前一種可能,借兩江官員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暗自消化這天文數字的黑錢。一定和爭儲位有關。敏芝在書房裡咬著筆桿想著心事,怎樣才能抓住高士奇的尾巴,給他個過肩摔,最好能弄死他呢?
正想著,秋菊在門口說話了:”主子,大夫來給您請平安脈了,請回房吧。”敏芝伸了個懶腰:“好吧,我知道了。”自打受過肩傷之後,敏芝的右肩每到冬天或陰雨天就會痠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