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可能是女兒了?”太醫一愣,人家家裡都要兒子,偏偏他家要女兒。掌院身後的跟班腦子靈活,馬上接話:“回主子話,從脈象上看,似乎是貴女之像。”
敏芝這才露出笑容,瞥見身邊的董鄂氏和兆佳氏:“勞煩太醫給十三福晉和贍郡王妃也瞧瞧,看看是不是要注意一點什麼、”那兩位慌忙起身謝恩,太醫看診可不是隨便能享受到的待遇,更不要說眼前的是太醫院掌院帶領的專家組了。
檢查下來,十三福晉身體很好,胎像也很穩,太醫特地給她開了一張滋補的方子。倒是九福晉屬於積弱成疾,恐怕一輩子就只能做溫室裡的花了。
敏芝讓人打賞了太醫,並且讓人準備了給坤翊宮的謝禮,打發太醫回去了,太醫前腳走,後腳惠妃宜妃和良妃的慰問就到了,又是一堆的綾羅綢緞和藥材,敏芝照單全收。眼看天色漸暗,眾福晉紛紛告辭,敏芝也不矯情留飯,就放他們回家了。
人群散去之後,她一個人躺在床上,還摸著自己的肚子,還在消化現實。忽然間想到了什麼,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人,更衣,去佛堂”
秋菊扶著她,四墨跟在她身後,還沒到佛堂所在的院子,遠遠的就看見夏蘭站在門口。夏蘭一見敏芝,上來行禮:“福晉吉祥。”“佟氏在裡面?”敏芝詫異地問,她記得家裡除了胡氏以外,沒有哪位女眷信佛,而且自從供奉了晗玥的牌位後,除了自己,就沒有別人進來過了。
當然,她沒有去明令說除了自己別人都不能進佛堂,只是女眷們都墨守成規了而已。如今知道知怱佟氏在裡面,敏芝也沒什麼表示,只是問了一句:“她的身體,還好嗎?”夏蘭一本正經“回主子話,這些年一直在調養,只是一直不見起色。”
敏芝看了看緊閉的門,忽然對金嬤嬤說:“去敲門,就說我在外面。”金嬤嬤依言上去打門。門開,春桃扶著佟氏出來。敏芝看見佟氏,只覺得她比晗音出嫁那天看到的更瘦了一些,臉色還是那麼蒼白,雙眼空洞無神,看她慢慢走過來盈盈下拜:“妾給福晉請安。”敏芝忍不住退後一步:“免禮,你是來祈福的嗎?”
佟氏淡然一笑:“妾是來請菩薩保佑妾來生能投個好人家的。”敏芝皺眉:“別說這樣的喪氣話,你的日子還長著呢,好好珍惜才是真的,回屋去吧,小心著點兒。”“妾告退。”佟氏想要屈膝,卻被敏芝制住:“免了免了,趕緊扶好。”佟氏轉身離開,敏芝朝佛堂方向走,沒走幾步就聽見背後輕輕地飄來一句:“願我來世投生與普通農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才好。”
敏芝嘆氣,還是那句話,人唯一不能選擇的,就是自己的出身,不能改變環境,只能改變自己。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就是佟氏了。自己忘不了女兒慘死,她也一樣忘不了自己被祖母訓斥嫮斥奚落。一個人孤零零地生活在自己的小院裡,錦衣玉食也治不好她的憂鬱症。
不再想佟氏,敏芝把目光定格在了晗玥的牌位上,就在剛才,她有了一個荒誕的念頭,這一次,是不是女兒重新投胎了呢?
燃香,下跪,禱告,面對女兒的牌位,心裡總有說不出的鈍痛:“女兒,是你嗎?是你要回到我身邊了嗎?如果是的話,就讓香菸扶搖直上,給額娘一點提示吧。”默默通神後,敏芝緊緊地盯著點燃的清香,煙氣輕輕柔柔,卻是彎彎繞繞一路往上。敏芝閉了閉眼,一個頭磕下去:“玥玥,額娘希望,來的是你啊”
秋菊和嬤嬤們看著,都有些不捨,她們都知道,牌位上的晗玥是主子一直到現在都揹著的一副枷鎖,甚至她們也在默默祈禱,這一次,就讓主子生一個小格格吧。
站起身,敏芝沒有回屋休息,而是在一邊的方桌邊上坐了下來,轉頭對金嬤嬤說:”嬤嬤,這兒還是當年我禁足時的模樣呢”“是啊,如今主子是苦盡甘來了。”李嬤嬤躬身回答。“我怎麼覺著,這都是玥玥和菩薩,在天上保佑著我呢?今晚我想留在這兒,給玥玥誦經。”
眾人面面相覷:“主子,您還是回去歇著吧,小格格在您肚子裡住著呢”金嬤嬤勸道。“沒事兒,我就在這裡歇著,讓廚房晚送素食過來吧,我不想讓玥玥看見我山珍海味地大補。”
“可是主子您……”墨霜想說什麼,秋菊會意躬身:“是,婢子們這就辦。秋菊領著四墨退出去,只留兩位嬤嬤陪著敏芝,不一會兒,就領著人把佛堂裡的寢具換了個遍,吩咐廚房送來點心湯水什麼的。敏芝不管這些,她從書架上隨意抽了一本經書,翻開一看卻是《藥王典》順著就往下唸了起來。
等胤禩翹班急匆匆回來撞進主屋的時候,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