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招手,銘年拿了一隻盒子來。由他開啟盒蓋,親手送到墨紫面前。那是一嶄新的大周戶本,戶主墨紫,註冊上都城外良田一百畝,成為小地主一名。
一切,辦得妥妥當當。
她是真正的自由身了。不但去了奴籍,還成了有田產的一戶之主。
“恭喜你。”他墨眸明燦,“五畝一戶,我怎麼想都拿不出手,就湊了個百畝。也怕湊多了,你不好意思要,反怪我多事。”
“捨不得多給,拿我編藉口。你給我一千畝,我照樣收得心安理得。要不,你試試?橫豎戶本上還能往上添產。”她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他收了她賄賂銀子,還賴了她買木料的銀子。只嫌少,不嫌多。
“瞧你嗓子雖啞,身體倒沒我想的糟糕,莫非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早知你這麼高興來當我的丫頭,我何必多此一舉?”他調侃著,卻親暱。
“誰說我身體不糟糕?我背上疼,腿上疼,離暈厥咫尺之遙。”她也調侃,無抱怨。
“暈吧。當兄長的,借你一雙臂膀便是。”他踏近一步。
她啊呀瞪眼,身體慢慢後仰,望進一片萬里晴空,“元澄,你找人來抬我的好。你那斯文的胳膊腿,一桶水潑半桶的,哪來的力氣搬我。我可不想傷上加傷,給你整成內傷。”
他笑聲低沉,吩咐道,“樺英,抱小姐去她房裡。”
她才在想樺英是誰,眼中的萬里晴空突然讓一張大餅臉遮了個一乾二淨,然後身體頓然騰空。
“你不必緊張。上回你受傷,也是樺英抱你的。她和落英一樣,是府裡洗衣丫頭,可信。我不跟去了,先等華夫人診過。”他看出她驚乍。
那樺英胖頭胖臉,似乎還高,幾步就走到元澄前頭去了。
墨紫從胖手臂後露出一雙眼,瞧著溫潤如玉的身影漸漸遠,突然說道,“謝謝你。”
“謝我,不妨再不要受傷。”他笑容斂淨。
“我是手藝人,哪有不受傷的道理?不過,我答應過自己,像這樣無辜捱打,再不會有下次。”她目光炯然。
三日後,墨紫已經能下床慢行,而且閒得不知道幹什麼,向落英要了紙筆畫船圖。
元澄一進來,就見她手托腮幫子,嘴裡咬著筆桿,頭朝窗外發呆。
“這麼喜歡船,我幫你找些事做,如何?”他坐到她對面,往桌上掃了幾眼,“戰船?”
墨紫眼睛一亮,“你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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