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得鬼,哪裡是浮冰。這殷實睜眼說瞎話,主謀還是同謀,或者真讓其他人矇在鼓裡,信口開河?她來作證言,他們根本不問她的想法,只問她看到船吃水下沉的情況,對打撈起來後放在紅萸的那幾日有何發現隻字不提。她又牢記元澄的話,乾脆什麼疑點都不說。結果可好,輪到她來查,他們就以蓋棺定論為藉口,把證據全部毀了。
“皇上雖然讓你查,你不必當人面認真,走個過場就好。一來,給那些人敲敲警鐘,二來,大周官場弊病良多,也不是一兩個清正的能轉過來的。”元澄給她的建議。
她決定聽他的話,於是點點頭,對殷實表示同意,“你說得是。既然有了定論,又合情合理,我也不必吹毛求疵。這樣吧,畢竟是皇上交託之事,面上總要做足。你若不介意,讓我各處瞧瞧。”
殷實又一愣,先看她對他們的明嘲暗諷毫不在意,似乎是要大幹一場的架勢,怎麼突然變得好說話?再一想,這就是女人了,說風是雨,擺個高姿態當自己真有官架勢,其實肚子裡沒墨水充面子。無論如何,她想混過去,他更想混過去。
“宋姑娘所言甚是,皇上之命誰敢倦怠。只是下官公務繁忙,恐怕抽不出時間隨同一道,要是宋姑娘你不介意,自己四處看看,可否?我會交待下去,絕不敢有人妨礙。”他可不想跟在一個女人的後頭。
墨紫只當不知道他的意圖,笑著說多謝,起身再言,“那我現在就去看。久聞上都船場規模宏大,為全國之最。上次來去匆忙,也無立場能觀仔細。”
殷實儘管保持著蔑視之心,卻不知怎的,就有招架無力感,“是,我這就交待下去。宋姑娘只管自便。”
看墨紫走出去,殷實長吁一口氣。
旁邊心腹掌事遂道:“依小的所見,大人不必擔心。我瞧她不過是想對皇上敷衍過去,湊點功勞罷了。就是讓咱們墊了底,給她一個女人當陪襯。”
“趕緊送走是正經。”殷實心裡終踏不到地,“我聽司正大人說了,他們會找機會讓她鬧個大丑臉,然後上疏參她一本,定要皇上收回行走許可。這樣,她掛著名,也不用真管上我們的事,皆大歡喜。”
心腹好奇,“不知是什麼妙計?”
殷實瞪他一眼,“不用咱們瞎操心,自有上面人去想。對了,下面那些,該藏的,都藏好了?”
“大人放心,全都藏得結結實實,便是皇上親自來,也絕對發現不了蛛絲馬跡。要說也真是咱們流年不利,如今哪個司哪個衙的人不撈油水,偏只查船司。”心腹表示不平。
“也是底下那些人過頭了,你讓他們以後別往狠裡撈。那可是將船,出了事,當然會查得緊。”殷實囑咐心腹下去,“趕緊,傳令下去,看到一個女官,都讓著點,嘴上把把牢。”
心腹出了門,一擦鼻子,“讓別人少撈狠,都讓你們上頭的撈光了,他們能不狠?”
嘟嘟囔囔完,才走。
他一走,拐角牆下就露出丁狗的臉,忽又消失了。
沒走出多遠的墨紫,聽丁狗說完,便問他和贊進,“你們說,他們會怎麼著才能讓我出醜?”
贊進沉吟後道,“莫非給假線索,讓墨哥得了錯誤結果,再由他們在皇上面前參本?”
丁狗則說:“查什麼查,一窩黑。你芝麻綠豆大的官兒,還是女的,能一鍋端?隨便逛逛得了。”
墨紫說,都有道理。
然後,笑。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304章 小生提親
第303章 小生提親
墨紫從上都船場出來,就被江濤給截了,拉著她上一家酒肆喝酒。
待小二把酒菜上齊,眼珠子骨碌碌打量了她一番後,恭聲說女大人請用。
墨紫奇道:“他怎麼知道我是官?”
江濤為她斟了杯酒,“今一早張貼皇榜,現在滿城都知道宋墨紫和楊悄當了女官,你又穿了官服,不認得才怪。我說皇上偏心眼有點過分,你們女子官服手工花繡好不雍容華貴,這身衣,這模樣,走在大街上,誰人不多看兩眼。我官比你大,也穿官服,那小二光衝你樂。可見男子官衣不起眼,一字曰醜。”
誰說沒人瞧他?她剛才隨他一路來,好些人看著他就背過去笑。他那大頭大腦的樣子,才是一字醜。不過,看慣了,覺得他才華能力無一不高,為人又極好,相貌就不重要了。
“江大人似乎很閒,可是過年部中無事?船司屬工部,大人官級又大過我,就是上官。咱們這麼當街喝酒,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