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皇上,臣妾若想害人,也不會讓自己的侄女去救人了。”言下之意,是她讓王十娘跳水的。
這謊言看著一拆就穿,但沒有人去拆。王十娘不會拆穿她的姑母,敬王妃不會拆穿自己女兒的上司,眾貴婦不會拆穿一國之母,墨紫不會拆穿眾人不會拆穿的人。所以,全體沉默。
只不過,沉默有時候可以詮釋另一種意義。在皇帝看來,眾人不語,只是給皇后一個體面,一個臺階。
“發生這樣的事,也別放什麼燈了。”皇帝讓人將辰妃扶到自己的船上,“都回岸上去吧。”
“皇上,元某想和妻子同船。”元澄一說完,華衣贊進就跳到了畫舫上。
皇帝心裡就惦記著辰妃的身體,不在意這些小節,“白羽,你和仲安帶侍衛也過去,元司空和司空夫人是我大周的貴客,以免再橫生枝節。”
貴婦人們看到這些手拿鋼刀的衛士,誰還敢靠近皇后說悄悄話,連單氏在內,都離得要多遠有多遠。倒是蕭維上前,把這位似乎傷心滿地的國母請入舫中。這麼一來,船尾騰出一片安靜,只有墨紫元澄他們幾個。
還有英妃。
“你……”她吐出一個字,然後笑了,笑中有狠有絕,“不能怪我騙你。”
墨紫也笑,挺無所謂,“我說過怪你了麼?你在還清我的人情之後,沒必要再幫我什麼。我若是信你,就是自己傻。而且,你也不算絕情,說到大周皇族之根,不是辰妃肚子裡的孩子,而是一國之母吧。王皇后雖然只育了兩位公主,但大周如今就一位小皇子,已經掛在她名下,將來登基,定要尊她為皇太后,地位不可動搖。辰妃這胎男女尚不可知,怎能說是皇族之根?”
英妃對她看了又看,緩緩轉身,“宋墨紫,從今以後,各走各路。”
該說的話,那天紅葉林都已經說完了。當墨紫發現英妃故意留話柄讓她察覺謊言時,就知道兩人從此為敵。
此刻,短暫的同盟則正式宣告破裂。
“烏延朅身邊的女人都很厲害。”元澄對墨紫說道。
“你這是誇他嗎?”墨紫不知道他這話裡是不是也包括自己。
“自然是誇他。強者身邊不留弱者,是不斷淘汰的結果,無論男女。”元澄覺得自己在說好話。
“強者無仁心,也不過是外強中乾罷了,終有一天眾叛親離。”墨紫卻道。
烏延朅的處事原則沒有仁和善,只有殘酷和暴權,這時想來是他一統天下的最大障礙。但烏延朅沒有的,元澄有。元澄不是尋常意義上的好人,但也不是普通定義上的壞人,他做事待人看似隨心所欲,卻因為客觀性,正反兩面都吃得開。絕對的正直,絕對的邪惡,其實是不存在的,都有相反面的空隙可鑽。元澄瞄準的就是這些空隙。所以他能和貪官們周旋,達到自己的目的,對像蕭維魏佳這些又能保持欣賞,樂於合作並給予信任的態度。看元澄身邊就知道,能留下來的,不是貪官流,而是清正流,同時又不古板。
“強者無仁心?”元澄笑望著墨紫,“又是一句警世之言。”
墨紫卻嘆息,“這樣的人卻也可能掌握天下。”
元澄明白她的意思,但什麼話都沒說,因為此時說什麼都還太早。
中宮殿。
王鶴隨宮女往裡走,看到自己的妹妹神情一片冷然,眸中卻有燃燒的怒意,便知她已另有打算。
“皇后娘娘。”他喚回出神的她。
“大哥,我們不能等了。”王皇后開門見山。
王鶴雖然有心理準備,仍禁不住一顫,“娘娘,可否等我與大求那邊再商量一下。”
“我越想越不對勁,宋人分明是懷疑到我們王家身上了,所以才提到爹,並敢陷害我。還有皇上的態度,也讓我心中不安。他從未對我有過半句冷言冷語,今日卻當著眾人喝斥我,若不是有了懷疑,他不會那麼做的。”王皇后和皇帝生活多年,十分了解他。
“但皇上不可能找到證據。”他們行事很小心。
“不,我們不能冒險。他對元澄等人偏愛,早就有跡可尋,要與大求合作對付宋,我覺著已是不可能。而元澄宋墨紫,他們若查出我們和大求的一點蛛絲馬跡,一定會尋根究底,我們的圖謀遲早會被識穿。唯今之計,等他們動,不如我們先動。你立刻找大求王,讓他準備吧。”王皇后面上突現陰狠之色。
王鶴一咬牙,點頭道,“總要走到這一步,宋人在這兒始終有隱患。那你今晚動手?”
“是。”王皇后勾出一抹冷笑,“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