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恢復得差不多了,誰知道,我的身子已經破到一個小小的風寒就能把我折騰個半死,吃足了苦頭。
“我明兒進宮跟皇阿瑪說,這次我不去熱河了,你病著,我不放心,我留在家裡陪你。”十四伸手把我攬到胸前,輕聲地說道。
我鼻頭一酸,眼底湧上淚意。我不想讓他看到,只好把頭更深地埋在他懷裡。
皇帝如果沒有特別的事情,每年夏天都會到熱河行宮避暑,然後再去木蘭圍場秋獮。隨駕出巡的機會難得,誰不是搶著去,而十四竟為了我……
我吸了吸鼻子,從十四懷裡抬起頭,坐直了身子,笑了笑,說道:“我得的不過是普通的風寒,用不著太擔心,等你隨皇阿瑪從熱河回來,我早就好了。”
十四不語,只是默默地看著我。
我抿了抿唇,又道:“我其實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只是還有點咳。你去熱河的這段時間,我會好好照顧自己,按時吃藥,決不拖拉,你不放心的話,可以讓高安留在府裡看著我啊。”
十四薄唇輕彎,微微一笑。“高安哪兒看得住你。我不在府裡,你要是不肯喝藥,逼著他幫你把藥給倒了,他還不都得聽你的?”
被十四這麼一說,我多少感到有些洩氣,我在他心目中就這麼沒信用麼?
我委屈地瞅著他,我只是希望他不要擔心我,放心地跟他的皇帝阿瑪一道去塞外,不要因為我,耽誤了他應該做的正事。
“好了,病還沒好,腦袋瓜裡就別胡思亂想了。”十四笑著傾下身,在我頰邊印下一個吻。“我知道你好些天沒見到弘明和二寶,嘴上不說,心裡肯定惦記著,我陪你去看看他們倆。昨兒晚上,嬤嬤還來同我說,弘明吵著想見額娘呢。”
 ;。。。 ; ; 十四先將我選的詩句工工整整地在白紙上抄了一遍,然後讓我按照他給的樣例臨摹,在我臨摹的過程中,耐心地指出我握筆書寫時的缺點。
有十四這麼一個好師傅在,果然比我以前一個人瞎琢磨要少走許多彎路,效率也提高不少。有一些之前寫字時已然養成的壞習慣一時間改不過來,十四倒也一點也不怕麻煩,手把手地教我,幫我改正。
人家夫妻是畫眉之樂,我跟十四之間是習字之樂,也別有一番情趣呀。
“福晉。”
正感覺在十四的教導下,自己越寫越順手,外面的僕人忽然進來通報。
“什麼事兒?”我頭也沒抬,注意力仍然集中在筆和紙上。
“側福晉在門外求見福晉。”
我聞言,筆頭一歪,字寫壞了。
“專心點兒。”十四淡定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握著我一同執筆的右手沒有放開。
我側過頭看他,比起我一剎那的慌亂,他的神情很鎮定。
我斂了斂神,對前來通報的僕人說道:“說我正忙著,不方便見她。”
十四不在的時候,也從沒見伊爾根覺羅氏來問候過我,噢,現在十四在我房裡,她就要來給我請安了,她打的什麼小算盤以為別人都不知道麼?她真當我傻子麼?
我現在要練字,沒空應付她,她有本事就到德妃那兒告狀去好了。
僕人領了我的話退了出去,可不一會兒,又走了進來。
“怎麼了?”我問。
“側福晉說……”僕人吞吞吐吐,兩眼偷偷瞄向十四。“側福晉說,福晉忙,不見她沒關係,她想見爺……”
呵,我就說嘛,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就是一幌子。
我瞥了十四一眼,不知該氣還是該笑。我這個大老婆是不是真的太好說話了,人家小老婆根本把我當擺設嘛。
“要見出去見,別在我房裡。”我抽出十四手中的筆,繼續練我的字,他要不要見小老婆隨便他。
“吃醋了?”十四嗓音帶笑。
我白了他一眼,不理他。是啊,我就是吃醋,不行嗎?
一雙手臂從身後圈住我的腰,耳畔帶笑的嗓音更顯愉悅。“我喜歡你吃醋的樣子。”
拿肉麻當有趣。
我用手肘推推他,提醒他屋子裡還有別人在。
十四轉頭看了那僕人一眼,氣定神閒道:“沒聽見福晉說的麼,福晉說不見。”
這男人學精了啊,開始知道拿我當擋箭牌了。
待僕人退下,我轉過身,面對十四,從頭到腳打量他一番。學會借刀殺人了嘛,以前他可是直接叫伊爾根覺羅氏滾的啊,現在知道把我拉在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