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婦女我至於麼?”皮正川怔怔的看著她,妻子以往的形象一下子倒塌,以至於他在懷疑自己剛才聽到的一切。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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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正川不再說話,他拿起了枕頭,推門而出。女兒屋子的燈亮著,皮正川想進去,卻在門外徘徊了起來。
秒針滴滴答答的在飛轉,皮正川卻睡意全無,不是煩躁不是懊惱,只是有股氣堵在了他的心頭,讓他有些忐忑有些黯然。他點起了一根菸——他並經常抽菸,但家裡卻從不缺少各種各樣的高檔香菸。菸頭的火焰在黑暗裡一跳一跳,菸草的味道在他的四周慢慢的四散開來。
他記起了自己第一次見到馮文華時候的樣子,那個時候她穿著一襲白色的棉布長裙,烏黑的長髮用皮筋在腦後挽了一個髻。她很活潑,經常成為學校文藝晚會和舞會的主角,周圍圍著許多對她欽慕不已的男生。那個時候的皮正川喜歡穿白襯衫,並且將他們緊緊的紮在自己的腰帶裡。頭髮梳的一絲不苟,走路的時候總是喜歡低著頭,像在思考什麼問題。同學們都以為他很冷漠,殊不知他只是在掩飾自己內心深處的自卑。
“呲” 的一聲打斷了皮正川的思緒,手上吃了一痛,方才發覺煙已經著了個乾淨。他沒有俯身繼續躺下,而是望向了女兒的房門。門縫下已無燈光,他想女兒一定是睡了吧。他輕輕的起身拿了衣服,隨手推開了家門。
“這麼晚,你怎麼來了?”林雪詫異的看著門外的皮正川:“我也是剛回來。”
“沒什麼,只是有些睡不著。”皮正川看著林雪,語氣很溫柔。
“生病了麼?看你臉色不大好。”林雪接過皮正川脫下的外衣,掛在了衣架上。
“沒有,只是突然想見你。”
“你今天是怎麼了。”林雪臉色突然起了微妙的變化,她撇了撇嘴試圖在控制自己。
“你過來坐吧。”端起茶壺,卻發現裡邊空空如也:“我去燒壺水。”
林雪抱著胳膊,看著走向廚房的皮正川,一雙妙目裡閃爍著疑惑。她看著皮正川略顯疲憊的背影,心裡竟然湧動的是些許異樣的溫暖,她控制著自己,不讓這種感覺蔓延開來。她點燃了一根菸,眯著眼睛在腦子飛速的思考,她不知道在這個男人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這讓她愈發感覺到不安。
“我們一起出去走走吧。”皮正川端著一壺水坐了回來,給自己和林雪到了兩杯茶:“你這茶葉可不怎麼樣,回頭我帶幾包過來。”
“我喝著還不錯,習慣了。”林雪喝了一口茶,左手反覆摩挲著小腿。
“還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真有種砰然心動的感覺。”皮正川看著林雪,淡淡的笑著。
“恩,應該是我們經理請王局吃飯的時候吧,好多年前的事了。”
“你們那個呂經理真是個送貨,要不也不能拉你頂酒啊。”
“你當然明白那根本不是喝酒那麼簡單。”林雪冷冷的說道
“只是怕他也沒想到,你跟了我。”皮正川一跳眉頭,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對了,你說要走走,你老婆呢?”林雪並沒有看皮正川,低頭問道。
“保姆已經找好了,過幾天我女兒也會走的。我們一起去普吉島吧,你不是一直想去麼?”
“老婆病了你倒是有閒情逸致。”
林雪的一席話向一把刀狠狠插向了皮正川,但是他只是坦然一笑,臉上並不見絲毫的惱怒。林雪心裡暗暗詫異,沒想到自己的挖苦卻像打在了軟軟的棉花上。
“你想知道這一切是為什麼?”皮正川嘆了一口氣說:“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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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八十年代初上的大學,那時我們村的老人常說,咱們屯總算出了個人物,當年算命的說老皮家的大小子面相不凡哩。我來到了D市,我是第一次坐上了火車,看到了外邊的花花世界。你知道麼我一下車,連看到馬路邊的下水道口是鐵做的我都感覺到萬分的稀奇,我心裡想這真的是大城市啊。
我當時穿的是村上最好的一條軍綠色的褲子,後背揹著是被褥和一大堆的鹹菜。你知道當時已經改革開放了,外面的世界已經是五顏六色的了。我的同學有許多是城裡的,他們常常在我背後開著玩笑,有些時候他們也許並不是在說我而我依然感覺如芒在背。你知道那種感覺麼?所以每次走路的時候我都低著頭,並且形色匆匆。直到有一天,一個女孩把我攔了下來,她仰著頭問我:你為什麼總是低著頭走路呢?我當時腦子一片空白,我永遠忘不了她站在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