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別打臉,踢人別踢鳥”的哀求。
打完收工,做了個氣運丹田的把式,徐鳳年終於神清氣爽了,丟下一本豔情禁書,揚長而去,卻不是下山,而是帶著老魁走了跳刻於懸崖中的青石板羊腸小道,登上懸於峭壁的淨樂宮。
這處殿宇最大的出奇在於有一座祈雨祭壇出懸崖而建,仿北斗七星,道教典籍相傳武當山紫雲真人曾在此舉霞飛昇,淨樂宮尋常不對外開放,一些個尋幽探僻的文人雅士都只能在宮外無功而返,只不過徐鳳年託大柱國老爹的福,可以帶著老魁大搖大擺來到七星壇。
山風凌冽,老魁盤膝而坐,衣袂獵獵,眯起眼睛,眺望遠峰雲海。腳步輕浮的徐鳳年站在帶刀老魁身後,這才穩住身形,幾乎睜不開眼,只得坐下,恰好躲在老魁身影中。
徐鳳年費勁喊道:“老爺爺,那小道士功力如何?”
老魁似乎有些納悶道:“武功倒是平平,似乎跟你是一路的憊賴貨,可惜了爹孃給他的那副上好骨骼。至於道法如何,也沒個試探法子,不知不知,想必不會太差,也不會太好,天下的難事大抵都逃不過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的路數,不肯吃苦,哪能成才。奇了怪了,武當山怎麼就相中了這塊材料,莫不是與禪宗的子孫叢林一般?想不通想不通。”
徐鳳年更納悶,問道:“這道法玄術,能當飯吃?還是能殺人?”
老魁想了想,笑道:“小子,你問錯人了。”
“可不能殺人。”
武當山與掌教同輩分的年輕道士雙手插入道袍袖口,立於祭壇邊緣,卻不肯腳踏七星,笑著給出答案,瞧他身形,不似老魁不動如山,也不像徐鳳年那樣踉蹌狼狽,只是隨風晃動,一搖一擺,幅度不大不小,正好風動我動,竟然有些天人合一的玄妙意味。
徐鳳年眼拙,沒看出門道,只是轉身死死盯著這個當年讓姐姐抱憾離開北涼的騎牛道士,陰沉問道:“洪洗象,你為何不肯下山,走過那玄武當興的牌坊?!”
武當道教千年歷史上最年輕的祖師爺咧嘴笑了笑,一臉沒風範的羞赧,開口道:“五歲上山,八歲學了點讖緯皮毛,師父要我每日一小算一月一中算一年一大算,算何時能下山,何時需要在山上閉關,可自打我學了這學問,就沒一天不需要閉關的。”
徐鳳年哪裡會當真,譏笑道:“據說你師父臨終前專門給你定了條規矩,不成為天下第一,就不能下山?那你這輩子看來是都不用下山了。”
有個出塵名字的道士依然束手入袖,八風不動,呵呵笑道:“天下第一不假,可吃飯最多,讀書最多,都是第一,很多的,師父又沒說是武功第一,總有我下山的一天。”
徐鳳年艱難起身,視線投望江南方向,輕輕道:“可那時候,人都老了。再見面,白髮見白髮,有用嗎?”
洪洗象合上眼睛,沒有說話。
徐鳳年長撥出一口氣,冷哼一聲,走出祭壇,與道士擦肩而過的時候微微駐足,問道:“你覺得我姐,如何?”
自打記事起就在這琉璃世界裡捧黃庭倒騎牛看雲捲雲舒的道士,輕輕道:“最好。”
徐鳳年面無表情地走出淨樂宮,身後悍刀老魁若有所思。
趙洗象等世子殿下走遠了,然後姿勢不雅地蹲著,雙手託著腮幫,怔怔出神,喃喃自語:“紅豆生南國,春來發枝冬凋敝,相思不如不相思。”
道士頭頂,十數只充滿靈氣的紅頂仙鶴盤旋鳴叫,將他襯托得宛如天上仙人。
他突然捂住肚子,愁眉苦臉道:“又餓了。”
……下山時,老魁突然嘖嘖說道:“有點意思,那小牛鼻子道士有些道行。”
徐鳳年興致不高,敷衍問道:“怎麼說?”
老魁不確定道:“那娃兒修的是無上天道。”
徐鳳年一聽到這道啊什麼的狗屁就頭疼,皺眉道:“玄而又玄空而又空的東西也有人往上面鑽牛角尖?不怕到頭來才發現竹籃打水?”
老魁放聲笑道:“我也不喜歡這些摸不著頭腦的玩意。”
徐鳳年到了山腳牌坊,不理睬那些祭酒道士的卑躬屈膝,抬頭回望了山上一眼,罵道:“這隻躲著不出殼的烏龜!”
兩百恭立於臺階下的驍騎見到世子殿下,重新上馬,動作整齊爽利,沒有任何多餘。
北涼鐵騎,清一色配怒馬披鮮甲,而且每年都會被大柱國拉往邊境實戰練兵,加上涼地民風彪悍,許多女兒身都擅長弓馬,這是最獨到的優勢。
比如徐鳳年姐姐徐脂虎就從小騎射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