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部分(2 / 4)

小說:雪中悍刀行 作者:風雅頌

不能小覷。棋劍樂府三座府邸,也正因為有西湖和一斛珠這般粗獷心細兼有的同門,才可以表裡如一的其樂融融。而且棋劍樂府最讓世人豔羨的是門內有不下二十對神仙眷侶,或者隱居府內常年對弈練劍,或者攜手行走江湖,相濡以沫卻能不相忘於江湖,只羨鴛鴦不羨仙,不過如此。

對於棋劍樂府而言,一本《青蚨劍典》算不得什麼燃眉的大事,也不是蒐羅不到就要捶胸頓足,否則也不會僅僅派出吳妙哉這一輩精銳走出府邸,更多是存心讓王維學這幫晚輩來邊境歷練,讀萬卷書行萬里書,再加棋劍樂府獨有的落子百萬,便是宗旨。吳妙哉單獨一人,興許制服不住那魔道中人的於老蠱頭,可聯手兩位師兄弟便足以將其困死,因此更高一個輩分的府中長輩出馬的話,例如吳妙哉的師父葉山鹿,詞牌名漁父,劍術如棋風一般殺伐果決,只要被一眼看見,僥倖得手青蚨劍典的宋姓魔頭就萬萬逃不出手掌心。

王維學一直偷偷打量著喝茶的劍府黃師叔,王維學出身王朝第一等豪閥,怎樣美人兒沒有見識過,這位名義上的長輩女子漂亮毋庸置疑,但真正讓他動心動容的是她的坎坷境遇,出身龍腰州一個不起眼的寒門小族,年幼時被她那位遊歷四方的師父相中根骨,帶回棋劍樂府初始,轟動三府,無一不去稱讚她天資卓絕,幾乎不遜色於歷代府主,二等詞牌名位列第一的謫仙空懸百年,劍府府主原本有意摘來賜給那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又擔憂拔苗助長,便想著等少女初長成以後再由她自己拿下謫仙的詞牌名,這孩子不負重望,三年習劍便與劍通玄,不曾想十歲時生了場大病,幾乎暴斃,這以後經脈枯萎,竅穴緊閉,之後整整五年一言不發,與啞巴無異,終日練劍卻毫無寸功,讓旁人瞧著心酸。十六歲時被評點詞牌名,僅是拿到了第六等的山漸青,雪上加霜的是她的師父隨後逝世。

若只是如此,這個名叫黃寶妝的女子,也就要靈光乍現後籍籍無名一輩子,但十八歲時獨自走入宗門後面的青山,再出青山時,已是開竅兩百一十二,再練劍,境界一日千里,三府震動,都將其視作有望爭奪下任劍氣近的天縱奇才。

連已是棋劍樂府第一人的更漏子洪敬巖都時常與她下棋。

王維學痴痴道:“好一個山漸青了。”

吳妙哉在桌下踢了一腳這色迷心竅的徒弟,後者立即恢復常態,嬉皮笑臉。

繼洪敬巖之後再次讓棋劍樂府不惜傾力栽培的黃寶妝喝完茶,起身朝在座師兄師姐輕輕一揖,默默離去。諸位習以為常,回禮以後便繼續閒聊,只有王維學想跟上去,被師父吳妙哉一把拉回座位。

世子殿下站在城頭俯瞰全城,這時候的雁回關寧靜安謐,就像一位暮年老婦打著瞌睡,但世子殿下確定這名老婦與慈祥沒有半點關係,一旦垂死掙扎起來,會是異常的猙獰。城頭上就只有徐鳳年一人,緩緩走到東城牆點將臺下,有一座石碑,蹲下後仔細看去,竟是北莽書法大家餘良的傑作《佛龕記》,行文晦澀,夾雜太多佛教術語,一般人根本認不全,不過餘良行文旁徵博引推敲過度,字卻是一等一的好,當今天下書法四大家,北莽就這位擔任兵鎧參事的餘良上榜,連離陽王朝文壇都由衷讚譽“餘龍爪字裡有骨鯁金石氣”。北莽女帝對這位“字臣”也相當青睞,曾對一名近臣戲言“餘良學而有術,以字求寵,以文感恩,如小鳥依人,竭誠親近於朕。寡人自當憐愛餘良。”

徐鳳年盤膝而坐,將《佛龕記》一字一字讀去,讀完以後,啞然失笑道:“餘大家啊餘大家,給一名半百老婦人說成小鳥依人的滋味,不好受吧?”

然後徐鳳年轉頭笑問道:“這位姑娘,喜歡聽我讀《佛龕記》?”

世子殿下身後正是無意間來到城頭的山漸青,黃寶寶妝。

她腰間懸一柄古劍綠腰,是劍府珍藏四百年的三大名劍之一,傳言劍紋若九條青蛇,方於水中,遊走如活物。

在棋劍樂府面如寒霜的山黃寶妝露出一抹羞澀。

徐鳳年難免感到驚訝,在雁回關要找一名臉皮淺薄的女子實在比登天還難,況且她還有九十文的姿色,瞥了眼那柄綠絲纏繞的劍鞘,問道:“姑娘是棋劍樂府的人?”

她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徐鳳年起身後作揖道:“在下徐殿匣,宮殿的殿,劍匣的匣。”

黃寶妝以棋劍樂府獨有的劍禮回禮。

眨眼睛,徐鳳年身形暴起,掠至這名女子身邊,一隻手貼住她的心口錮住氣機,一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其張嘴,眯眼往嘴中看去,“果然如我所料,師父曾教我一些失傳的相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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