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在即,於公於私,徐鳳年都不可能專門為了這隻小玩意兒,動用拂水房諜子和境內士卒為它運用竹子送往拒北城,徐鳳年的意思很簡單,如果形勢到了最糟糕的境地,少女賈嘉佳也不該死在這裡,他希望她能夠為了這隻大貓,到時候離開拒北城,離開關內,甚至離開北涼,去尚未被戰火殃及的西蜀,帶著大貓去一處竹密如海的地方。
徐嬰不知所蹤,應該出城去了。
姜泥坐在一根小板凳上發呆,哪怕徐鳳年走到她跟前,也沒回過神。
徐鳳年笑著在她眼前揮了揮手,她這才恍然醒悟,朝他狠狠瞪了一眼。
徐鳳年坐在她身邊,“我知道你不會離開,但我希望你能夠做到一件事,你只有答應了,我才讓你留在拒北城。”
姜泥使勁點頭,“你說!”
徐鳳年咧嘴一笑,“我就當你已經答應了。”
姜泥瞪大那雙秋水長眸,滿臉憤懣。
徐鳳年雙手抱住後腦勺,柔聲道:“活著真好。”
姜泥沒好氣道:“廢話!”
徐鳳年鄭重其事反駁道:“這話還真不是廢話。”
姜泥轉頭好奇道:“出門一趟,飄來蕩去的,好不瀟灑,該不會是一不小心腦袋著地,給磕傻了吧?”
徐鳳年向她身體前傾,笑眯眯道:“不然你摸摸看?”
姜泥漲紅了臉,好不容憋出兩個字,“下流!”
徐鳳年坐直身體,雙手托住下巴,望向院子,唉聲嘆氣。
……
拒北城內,軒轅青鋒找到徐偃兵,說要打一架。
徐偃兵不肯,軒轅青鋒自然更不肯,徐偃兵熟悉這個瘋婆娘的性子,根本不給她出手的機會,直接就跑到藩邸書房修身養性去了。
拒北城外,一襲朱袍掠空而去,像一朵落在人間的絢爛紅雲。
在拒北城以東三十里,一位白衣人身邊站著一位頭頂帷帽的女子。
前者容顏英武,讓人忘卻雌雄之分。後者身形婀娜,帷帽遮掩之下,卻是一張疤痕縱橫的恐怖臉龐,她眼神呆滯,生氣全無。
朱袍徐嬰在見到白衣人後,滿臉歡喜,紅衣繞著那襲白衣不停飛旋。
白衣人伸出手按住徐嬰的額頭,後者身軀便驟然懸停在空中。
白衣人收回手後,瞥了眼身邊的女子,淡然道:“三人之中,你最淒涼,我與那個狐媚子甚至從未將你視為對手,而你卻自以為在那人心中也佔據一席之地。等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算到他會來人間走一遭,依舊沒能來得及和他相見,再次天人永隔,你是何苦來哉?”
白衣人突然笑出聲,“不見更好,見了你只會更傷心,如此說來,你這位公主墳的小念頭,總算沒慘到極點。我只希望你在離開公主墳之前,沒有把老底透露給北莽,否則憑藉那些庫藏,等於讓北莽蠻子提早打下半座中原了。”
徐嬰飄落在地面,笑顏動人。
在北莽離陽皆是魔道第一人的白衣人,揉了揉徐嬰的腦袋,“只有你最幸福最幸運,對吧?”
徐嬰只是痴痴笑。
白衣洛陽大聲笑道:“那座城,很快它就要改名叫做洛陽城了!”
……
南詔第一人韋淼,就住在拒北城一棟僻靜小宅子,當他聽到一陣急促敲門聲,走去開門後,見到一張意料之外卻在情理之中的臉龐,正是他在武當山與她分別的媳婦。
韋淼無奈問道:“跑來這裡做什麼,不是讓你回南詔嗎?”
她白眼道:“回個錘子呦,麼得男人陪,老孃大晚上一個人睡不著覺嘛。”
韋淼沒好氣道:“找個去!”
她嫵媚笑道:“我要真帶個龜兒子到你跟前,還不得給你一拳砸爛腦殼嘛。”
在南詔堪稱無敵手的韋淼只有拿她沒轍,這輩子都是,知道她這次來,是絕對不會走了,他認命,領著媳婦走入院子。
這位出生於號稱十萬蠻夷大山之中的生苗女子,好奇打量四周,“那小俊哥兒也太小氣了些,這宅子可值不了幾個錢。”
韋淼道:“是借住,人家沒說送給咱們。”
她撇撇嘴,“這瓜娃子!”
韋淼壓低嗓音道:“那人聽得見你說話。”
她趕忙變幻臉色,好像那位年輕藩王就在小院之中,嬌滴滴道:“這院子賊好了。”
韋淼忍住笑意。
最後,這對老夫老妻就那麼肩靠肩坐在臺階上,雖然韋淼從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