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戒律的,管那些作甚?”
澹臺平靜臉色冷漠,“好一個武當山!不愧是呂祖道場!”
陳繇依舊微笑道:“過獎。”
澹臺平靜轉身望去,雙眸雪白。
俞興瑞站在大殿門檻之外。
但她卻是直接望向了大蓮花峰之外的那座小蓮花峰。
下一刻,她身形消散。
匆忙趕來的俞興瑞如釋重負,陳繇緩緩走向這位師弟,以不苟言笑著稱於世的老真人難得打趣道:“俞師弟,趕緊擦把汗。”
俞興瑞擔憂問道:“就這麼放她離去?”
陳繇豁達道:“其實她願意在這個時候現身,就表明她暫時沒有動殺心。你想啊,王爺在山上,鄧太阿在,李當心在,還有那麼多大宗師在場,誰敢在這裡撒野,她畢竟不是武帝城王仙芝嘛。”
俞興瑞點頭道:“也對。”
陳繇突然問道:“真想好了?”
俞興瑞沉聲道:“與你們不太一樣,我俞興瑞終究世世代代都是土生土長的涼州人。”
陳繇不合禮儀地拍了拍俞興瑞肩膀,“那就放心去吧。有玉斧,韓桂,還有……那餘福,都很好。”
俞興瑞遺憾道:“只可惜大概等不到小師弟開竅的那天了。”
陳繇點了點頭,“師兄也差不多。”
“師兄,能不能跟你說件事?”
“你說。”
“小師弟如今才多大點孩子,正是貪睡的歲數,哪有你這樣每天天沒亮就跑去敲門的長輩?”
“師弟啊,你是咱們山上的掌律道士,還是師兄我啊?”
“……”
“還有別的事情嗎?”
“有,小師弟偶爾貪嘴,在給人解籤的時候偷買些糖葫蘆之類的吃食,師兄你能不能別每次都那麼火眼金睛?那麼點大的娃兒,好幾次挑燈罰抄經書,我瞧著都心疼,玉斧更是次次在屋外頭悄悄候著。”
“哦。師兄差點忘了,小師弟如今名義上是你徒弟的徒弟,你們仨香火情旺著呢。”
“師兄這話就有些酸味了不是?哈哈,沒法子沒法子,師弟我收了個好徒弟。”
“師弟啊,你今天不是本該在經樓當值嗎,怎麼有功夫在這裡跟師兄閒聊啊?晚上把《道教義樞》抄一遍吧。”
“師兄!那你還本該此時在敲磬了呢!”
“哈哈,沒法子啊,師兄掌管武當山戒律嘛。”
“……”
……
解籤攤子前,蘇酥三人已經遠去,韋淼仍然留在遠處,那名早為人婦的妖嬈苗女興致勃勃地坐在桌前長凳上,望向已經開始收攤子的年輕藩王,用蹩腳的中原官腔說道:“小俊哥兒,也給姐姐解支籤嘛?”
徐鳳年忍俊不禁道:“這位姐姐,你都嫁人好些年了,還求什麼姻緣?”
她大大咧咧道:“麼得法子嘛,我男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我不要他,姐姐也沒啥心思,就想看看當年是不是嫁虧了。”
相貌平平且身材矮小的韋淼咧嘴笑笑,身為男人,而且是當今江湖屈指可數的武道大宗師,脾氣真是好得一塌糊塗。
徐鳳年看著這對夫婦,斬釘截鐵道:“不用看,肯定是好籤!”
苗女猶豫不決,最後還是作罷。
韋淼離去時轉頭深深望了徐鳳年一眼。
徐鳳年自然不會連桌凳一起搬走,那筒籤也沒打算要,當然,小山一般的銅錢,一顆都能少!
這可是他將功補過的救命錢啊。
就在此時,徐鳳年微微怔住。
一名木釵布裙的年輕女子緩緩行來,即便衣衫寒酸,即便不諳武學,可那股彷彿沾染天家氣焰的獨到氣勢,一覽無餘。
她手臂挽著一隻布袋,裝滿了剛剛從樹上採摘下來的金黃柿子。
徐鳳年有些頭疼。
她在武當山,顧劍棠則剛上山,其實誰見著了誰都不合時宜。
一位是已經在朝廷史書上病死宮中的公主,一位是對離陽趙室忠心耿耿的大柱國。
正是隋珠公主趙風雅的她施施然坐在算是已經收攤的長凳上,與他相對而坐。
徐鳳年坐回原位,無奈道:“你怎麼也來了。”
她淡然笑道:“看我能不能搖出那支頭籤。”
徐鳳年正要說話,她已經繼續說道:“藏在哪兒了,還不拿出來,否則我如何能夠搖出?”
徐鳳年毫不難為情地抖了抖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