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鳳年緩緩道:“孤陰不長,世間唯有龍氣至剛至陽,所以你才做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壯舉,做到人間證長生。”
年輕宦官沒有開口說話,卻有聲音從井底傳出,叮叮咚咚十分悅耳,就像是有人僅用手指敲打水面,便奏出一篇繞樑不絕的仙樂。
“既然你已經道破玄機,那麼也應該知道我在遂安城內才是長生之人,離開了遂安城,算不得真長生,相信這也是你在看到我後沒有立即退去的原因所在。”
徐鳳年點了點頭,然後納悶道:“遂安城?這可是很久之前的老黃曆了。”
年輕宦官轉頭望向太安城方向,這一次聲音出自軲轆轉動之間。
“離陽開國之始,我便已經在遂安城宮中當差,那時候趙家的那座立足之地,還沒有改名為太安城。這兩百多年,看過很多生生死死,坐龍椅和想坐龍椅的,讀書的,拎刀披甲的,都死了,甚至連他們孫子的孫子都死了,我還活著。”
聽聞這般驚世駭俗的傳奇,饒是徐鳳年也感到匪夷所思,世間武夫飛昇不易,更有長生只在天上的說法,意思就是說在人間證道長生絕無可能,即便躋身陸地神仙境界,除非像洪洗象那樣自行兵解轉世,否則天地大道不會允許這樣“不合規矩”的人間存在,草木枯榮,生老病死才是天理。為此佛家摒棄肉身前往西天淨土佛國,道教修無為自然只求成為山上人,追本溯源,都是有舍而有得。世上長壽人,如同武當山老真人宋知命那般活到兩個甲子的歲數,已經實屬不易,劉松濤之所以能夠比宋知命更勝一籌,也是在爛陀山畫地為牢與活死人無異的緣故,比起眼前之人,與國同齡,不可同日而語。
看透徐鳳年的心中疑惑,年輕宦官又“閉口說道”:“我又不是修道之人,對飛昇一事從來沒有念頭,生死只在世間了。”
徐鳳年直截了當問道:“那麼可是趙室先祖與你有過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