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蕭左給她的難題了。
據張遲打聽來的訊息,當蕭家男子弱冠及女子及笄之後,蕭家堡主便會相贈稀世珍寶,要每位子女傳子傳孫,世世代代的傳承下去,是延續香火的意義,更是蕭家命脈的永傳。
而鳳凰雙刀就是蕭左的父親,也就是蕭家堡主贈與蕭左的稀世兵器。
這個狡獪的蕭左,分明是逼她跳下他所設的陷阱裡;這麼重要的東西,她偷也不是,不偷也不是。
她若竊走鳳凰雙刀,這雙刀是蕭左成親的信物,那他不就一輩子成不了親?他還成了蕭家的罪人;她若不竊走鳳凰雙刀,依他說到做到的個性,他誓必與她糾纏一輩子。
若她竊走鳳凰雙刀,是不是從此和他天涯兩隔?永無相見之日?若不竊走鳳凰雙刀,這個好色之徒能帶給她幸福嗎?孃親會同意嗎?
她既不願他時時來與她耳鬢廝磨,也不願與他就此分離,這矛盾的心情呀,她到底該怎麼做才對?
反反覆覆傷神,仔仔細細斟酌,直到雞啼天明,她還是拿不定主意。
近處已有炊煙升起,原本寂寥的泥土地上,也有了人走動的聲響。她俯瞰地面,直到確定四周都沒有人影,才縱身跳落。
她沒有讓張遲參與這次行動,因為這次關鍵因素在於她自己,並沒有成敗及風險的問題。
張遲只是如兄長般的對她說:
“蕭左在江湖上享有盛名,是個能讓惡徒聞之色變的俠士,也是個能讓美人痴戀的英雄人物,要不要錯過蕭左,你要自己考量清楚。”
是不是俠士她不知道,倒是蕭左的風流韻事她時時聽聞;可是,弄春院裡的花旦們都稱讚他是好人,甚至還為他爭風吃醋。要不是她下令不準花旦再去陪伴他,恐怕那群姐妹們遲早會為了蕭左而翻臉。
她腦子裡想著蕭左,眼睛卻還是機靈的往炊煙裊裊之處走去。這麼大的一座莊園,來來去去的僕役、雜工少說也有百人以上,根本沒有人會認出她是個冒牌丫鬟。
在接近廚房前,她恭謹的攔下一位端著一盆熱水的丫鬟。
“這位姐姐,請問鶴園要怎麼走?這地方好大,我一下子就迷路了。”
被她稱作姐姐的丫鬟,有張像麵皮一般的扁圓大臉。大臉丫鬟疑惑的打量著她。“你剛來這,是吧?”
“是呀!才來沒幾天。”花飄紫笑容裡有些許尷尬。
“難怪你面生得很。”
花飄紫頭垂得低低的,一副窘迫樣。這招在過去幾次的行動中也使用過,只不過都是張遲去假扮奴僕,由她親自喬裝還是頭一遭。
這招本就是險招,得有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領,萬一不小心露出破綻,可能就會壞了大事。
“別緊張。我剛來時也是這樣,東南西北老是搞不清楚。”大臉丫鬟見她怯懦的模樣,又親切的問了句:“你叫什麼名?是哪個園子裡的丫鬟?”
糟了!這丫鬟又是哪個園子的?萬一剛好說中這丫鬟做事的園子,豈不慘了?!
“我叫繡梅,我是剛到鶴園做事的丫鬟。”她只熟識蕭左,看來也只能這麼說了。
“你在三爺那邊做事?!”大圓臉上有著興奮的驚喜。
“嗯。”她點點頭,很擔心自己說錯了什麼。
“能跟在三爺身邊做事,你運氣真好呀!”
“為什麼?”她假裝看不懂大臉丫鬟一提到蕭左時那種欲語還休的模樣。
“三爺是個好人。在這蕭家堡裡就屬他最沒有主子的架子,還常常打賞給下人,對下人又親切又和善。”大餅臉上滿是羨慕。
“看來我是跟對主子了。”
“很多丫鬟想進鶴園做事,可是三爺不喜歡太多人服侍,奇怪了,你怎麼能進去呀?”大臉丫鬟想不通這是什麼道理。
“因為……”正想著說詞,大臉丫鬟卻驚呼了出聲。
“糟了!我光顧著和你聊天,這盆水都已經冷了,待會我一定會被大爺給罵慘了!”大臉丫鬟轉身就要跑回廚房。
“喂!你還沒告訴我鶴園該怎麼走!”
大臉丫鬟急急回頭。“這裡是西邊,鶴園在東邊,靠近山谷的地方。”說著,人影衝進了廚房裡。
東邊。花飄紫笑了。
十、深情纏綿 情意綿綿
順著日出的方向,花飄紫一路上眼光低垂,謹守做下人的本分,腳步輕而快的向前走去。
一日之計在於晨,堡里人來人往忙碌著,沒人會注意到這樣眼生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