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紫言和杜月如姑嫂二人再也坐不下去了,二人紛紛告辭。
杜月如到底還是幾分小孩子心性,回府以後,想到沈大太太的話,越想越覺得荒誕,立刻寫了一封家書回府,一五一十的將沈大太太當時的話,全部寫給了安王妃看。安王妃當時正和大媳婦品茶,看了杜月如的家書,氣得臉色發白,“竟還有這等大伯母!”。o。
第三百一十九章 因果(三)
卻說沈紫言出了府,上了馬車,墨書不免在一旁抱怨:“大太太那種人,您又何必送南海珍珠,橫豎不理睬不就完了?”沈紫言笑著搖頭,“不理睬能如何?到了沈佩夏出嫁,我還是得添妝,早送晚送都是送。”
墨書更是不樂意了,“可到了她出嫁那日,您作為孃家的姑奶奶,總要當著眾人的面,親自替四小姐添妝吧。”沈紫言也明白她的意思。今兒個她和杜月如送的手鍊和簪子,都是私底下送的,沈大太太那樣的人,自然不會出去大肆宣傳。到頭來還得另送一份大禮。
然而沈紫言卻有別的想法。
沈大太太想藏著掖著,她就偏偏要將此事傳出去,到時候,也讓人看看,沈大太太是否還拉得下這張老臉。
果不其然,到了沈紫言回到福王府以後,福王妃的目光就落在了她的手腕上,“怎麼不見了那串珍珠手鍊?”那串珍珠手鍊足足有半米長,繞在手腕上,能纏上好幾圈。配著她的衣裳,倒也增添了幾分亮色。
是以福王妃一大早在她出門時便注意到了。
沈紫言就不動聲色的笑了笑,“送給大伯母的女兒,四妹妹添妝了。”福王妃對於沈大太太母女二人並沒有什麼好感,聽得她如此一說,才想到離沈大老爺過世已經三年了,的確是該說親的時候了。
福王妃就笑著問:“可是找到婆家了?”沈紫言搖了搖頭,“這倒是沒有。只是大伯母的意思,似乎是覺得四妹妹嫁妝不夠豐厚,想著我們做姐妹的幫襯幫襯。”福王妃愣了愣,又問:“也就是說,還沒有說定婆家,就想著打點打點了?”沈紫言微微頷首。
福王妃的臉色一瞬間變得十分難看,礙於沈紫言在跟前,不好多說什麼,只乾巴巴笑了笑,“原來還有這等習慣啊。”聲音淡淡的,然而卻意味深長。一旁的林媽媽也頗為詫異的模樣,和福王妃交換了一個眼色。
待到沈紫言離開後,福王妃就暗暗嘆了口氣,“這孩子,到底還是太老實了些。”林媽媽就嘆道:“都是長輩,三夫人還不是沒有法子。您也是見過的,三夫人這幾年打理府上的事務都是井井有條,那些老媽媽在三夫人面前也不敢託大的……”
福王妃想了想,露出了幾分鄙夷之色,“能惦記上侄女手上的首飾,只怕這大伯母,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林媽媽笑著搖頭,“只怕不止三夫人,聽著那話裡的意思,似乎是安王府的郡主也送了首飾。”
福王妃臉色微沉,“紫言是侄女倒還好說,月如卻不過是侄媳婦,竟然也打她的主意……”林媽媽就垂下頭不說話了。
沈紫言回了院子,就見杜月如一溜煙奔了過來,抱住了她的腿,蹭了蹭,仰頭看她,“娘去哪裡了?好半天不見人影。”沈紫言摸了摸她的頭,就見不遠處,杜懷瑾正牽著杜子寧,立在涼亭前,含笑望著她。
不知為何,沈紫言方才還煩亂的心,一下子變得沉靜起來,蹲下身子,笑看著杜曉月:“娘出去走了一趟。”杜曉月就可憐巴巴的回視她,“娘還出不出去了?”沈紫言抿著嘴笑,“不出去了。”
杜曉月這才鬆了一口氣,眼裡水光瀲灩,揉了揉眼睛,“爹爹還騙我,說孃親就是出去一會兒,很快就回來了。哪知道我吃了兩盤西瓜,還是不見孃的蹤影。”本是件小事,卻叫沈紫言心裡微酸,認真的凝視她,“日後娘出去,定然和你說一聲兒。”
杜曉月歡快的應了一聲,攬過她的脖子,照著她的面頰,就親了一口。
沈紫言站起身來,牽著女兒的手,走到了杜懷瑾身邊,低聲嗔怪:“怎麼可以騙小孩子?”杜懷瑾挑了挑眉梢,“你將我們父子女三人撇在家裡,自己出去享樂了,怎麼還好意思說這種話?”
“享樂?”沈紫言沒好氣的瞪著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去了何處!”杜懷瑾見著她當真動了怒,忙換上了一副好顏色,嬉皮笑臉的賠罪:“我也是和你鬧著玩呢,曉月左等不來,右等不來,急得幾乎要哭了,我這才哄哄她的。”
沈紫言暗暗嘆了口氣。
雖說沈大太太的作為,讓她覺得十分丟人,然而還是說出來與杜懷瑾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