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難免就喜歡胡思亂想,越想越覺得不是個滋味越想越覺得心酸,
杜懷瑾眼看著她又沉沉睡去,替她掖了掖被子,才坐到窗前,手裡隨意翻著一部棋譜,只是看了半天,依舊是原來的頁面,一頁也看不下去,心亂如麻,許熙介紹的先生已經過世了,金陵城大大小小的大夫也看得差不多了,現在也唯有寄希望於晨風那邊了,偏生他往日那樣利索的人,這次卻遲遲沒有訊息,讓他心急如焚,屢屢派了阿羅去詢問只是沒有個結果,煩悶的看了幾頁書,一甩手就丟開了,目光落在熟睡的沈紫言臉上,看著她日漸消瘦的面龐,心痛得更是難以言喻,正百般掙扎中,突然聽到耳邊一陣咕咕的聲音,立即警覺的回頭,就見自己的雪白的鴿子在視窗踱來踱去,驕傲得如同一隻打了勝仗的將軍,
杜懷瑾百無聊賴的瞥了那鴿子一眼,伸手將他捉過看了幾眼,突然眼中明亮,面上有了幾分喜色,立刻將鴿子向半空中一拋,就見那通體雪白的鴿子撲騰著翅膀消失在了天際。秋日的院子裡黃葉紛飛,
杜懷瑾立刻換了一身出門的衣裳,馬不停蹄的到了綺夢樓,終於見到了聞名遐邇的楚大夫。他一身褐色的粗布衣裳,雪白的鬍子堆在胸前頗有此道骨仙風的感覺。杜懷瑾就將來意說明。楚大夫聽了半晌,微微頜首:“既然如此,那我明日就進府看看。”這話正戳中了杜懷瑾的心思,他正盼著楚大夫越早進府為沈紫言診病越好,可巧他明日得利,自然百般歡喜連連應承。楚大夫捋了把鬍子微微的笑:“公子無需太急,既然這幾個月都等了,也不差這一天。”
杜懷瑾被人看穿心思,自然有些不好意思。待楚大夫在徒弟的攙扶下去歇息時,就囑咐西晨風:“你可得好生款待著。”西晨風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怎麼怕我苛待了楚大夫?”杜懷瑾冷“哼”了一聲,“若是有什麼岔子,我就一把火燒了綺夢樓。”
西晨風笑道:“綺夢樓橫豎不是我的,公子願意如何,悉聽尊便。”杜懷瑾冷冷瞥了他一眼:“她有訊息了。”西晨風渾身打顫,滿臉的笑意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她在哪?”杜懷瑾搖了搖頭。“只知道是在金陵城,再詳細些的就沒有了。”
西晨風絲毫沒有覺得失望,反而充滿了希望,“不管怎麼說,能確認在金陵城,這尋人就容易了。”杜懷瑾和他相交多年,也知道這事是他這麼多年的心願,十分能理解他的感覺,“正是如此,我們每次多派上幾個人大街小巷的一點點尋下去,總能尋到的。”西晨風連連點頭,歡喜道,“若是能尋到她,我這半生的心願算是了了。”杜懷瑾微微一笑:“到時候就該想想家室的事情了。”
西晨風狹長的狐狸眼中滿是狡黠,斜了他一眼,“我可沒這個打算,難道你沒有聽說過‘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杜懷瑾輕咳了一聲,,或許從前是有這個想法,現在可滿心滿意都是沈紫言,哪裡還記得當初的決絕,“我暫且回去了。”
西晨風笑嘻嘻的送他出門,似笑非笑的斜倚在門上,“怎麼公子今日不帶綺夢樓的招牌菜了?”本是一句玩笑話,讓杜懷瑾心中猛地一縮,眼中頓時一黯,“她現在吃什麼都吃不下去,每日都是靠人參燕窩熬著補氣。”
西晨風自知戳到了杜懷瑾痛處,有些訕訕然忙安慰他,“現在楚大夫不是來了麼。他可是有賽華坨之美譽,夫人多重的病在他手上也沒多大事,”杜懷瑾嘆了一口氣:“但願如此。”西晨風拍了拍他的肩,“別愁眉苦臉的,事在人為。”杜懷瑾微微頜首上了馬車絕塵而去,
西晨風眯著眼看他的馬車離去,才轉身進了綺夢樓。想到他方才的話,心裡無處不通暢。這麼多年的尋覓總算是有結果了。
杜懷瑾回到福王府時已經是黃昏時分,他腳不沾塵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進入內室時沈紫言正靠在大迎枕上,在秋水和白蕊的服侍下吃燕窩,見著是他回來,秋水和白蕊忙屈膝行禮。杜懷瑾順手拿過她們放在案几上的白乳瓷碗,一小口一小口的喂沈紫言吃下。
然後就將楚大夫來金陵的事情說與她聽。沈紫言聽著心中一喜,目光中露出一股歡喜來。她雖未聽說過楚大夫的名聲,可見杜懷瑾如此看重,想來也是有幾分本事的,說不定自己這病在他手上就好了呢。
心中有了依託,心情自然也就輕鬆起來,這次不用杜懷瑾好說歹說,沈紫言十分順從的吃完了燕窩,又去喝那苦津津的藥汁,然後就眼巴巴的看著杜懷瑾,“我想要吃柑橘。”杜懷瑾哈哈大笑,親自從案几上的瑪瑙盤子裡抓過一個橙黃色的柑橘剝了皮,用帕子囊著一瓣瓣的喂與她吃。
沈紫言笑